李白微微皺眉,舉起手道:“你們帶他們聽從那幾個斥候的命令,我去去就來。”
兩火頭應了聲諾,李白也不理會那些兵痞,徑直撥馬隨最開始那名斥候向城鎮大門奔去。
“這位兄臺,最近碎葉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斥候面色一沉,卻也不避諱,直言道:“西邊的花拉子模人在作亂,放出了不少魔種,以草原部族為血食,強大自身。雖說受災最嚴重的是北夷人,但是摸到我大唐邊境的怪物也有不少。這些魔種似乎吞得北夷人太多,進化出了某種偽裝成活人的能力,晝伏夜出,潛伏至城內,幾天下來已經死了幾十號人了。”
“那的確應該謹慎些。”
李白點了點頭,他知道花拉子模人就是后來被成吉思汗建立的金帳王庭所滅亡的信仰拜火教的國度,這段歷史在背景故事中有詳細的介紹。
那斥候又頗為艷羨地打量了李白胯下的黑鬃,酸溜溜道:“烏孫神駿?都護大人賜的?”
“長者賜,不敢辭。”李白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斥候咕噥了一聲,大概是感嘆好運的小子之類的,隨即揚起馬鞭,帶起一陣灰塵,引得路邊的商旅紛紛避讓不已。
漸漸進了城鎮,仍然有各種長相的西域人,但絕大多數都是歸屬都護府統轄的漢人了,這些漢人中有很多并非是遷移過來的唐人,而是自西漢年間便已遷來的漢民。
比如說被唐國踏滅,納入管轄的高昌國,曾經就是漢,魏戍邊的戎卒后裔所組建。
這并非是一場值得稱道的解放戰爭,而是**裸,拿同源同宗,拿正朔大唐當借口,稍加粉飾,便開啟的一場征服戰爭,不比歷史上其他的征服好看多少。
同樣有屠殺,同樣有欺壓。
不過好在隨著最開始的那一波戰爭結束,西域已經趨于穩定,這種征服已經漸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同化與牧民。
長城建立自北庭城所屬庭州以北的碎葉,碎葉為安西四鎮之一,整個北庭都護府除了治所的北庭三軍瀚海,天山,伊吾兩萬精銳府兵以外,分別又在這龜茲、焉耆、于闐、疏勒擁有駐軍共計三萬人,只是精銳程度不如前者,有相當一部分人是當地屯墾的農兵。
在這個年代,西域漢人與唐人并不能劃為等號,起碼對許多唐軍將領而言,招收西域漢民作士兵還不如那些囚徒,這里涉及一個信任問題。
唐軍鐵騎隆隆而來,踏滅樓蘭,龜茲,疏勒,許多西域國度都被其兵鋒所指,臣服于下,然而這只是一場粗糙的征服,唐人并沒有著力于把西域的漢民變作自己的同胞,也可以說是漫長的補給線以及緊張的局勢沒有給唐人學美國佬搞和平演變的余地。
所以雖然在西域,漢民不在少數,但是絕大多數西域漢民仍然是農民,而另外一個相當大成分的西域漢民則是被武裝起來的農民。
他們多攜帶眷屬,不僅遍布三州、四鎮,而且各交通干線的守捉、戍堡、烽堠皆有軍士執勤。他們既是邊疆的忠誠衛士,又須墾田自贍,屬于郭虔瑾在西域推行均田制所取得的顯著成果之一。
不過西域漢民大多仍是烏合之眾,他們并沒有得到有效的訓練,只憑簡陋的武器與保護自己土地的熱血與敵人作戰,他們的裝備甚至還不如李白身后的這些囚徒,足見唐將對于西域漢民的信任十分有限。
當然這并非毫無緣由,囚徒雖然人品卑劣,但跋涉千里而來,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就算抱起團也就那么幾十人的規模,根本不成氣候,只能依靠軍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