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轆小心翼翼地湊到銀行柜員的面前說:
“幫我把這個送到一個客戶手上,你們有這項服務嗎?”
銀行柜員有些納悶,怎么送快遞都來找銀行了,很明顯有些不耐煩,重復性的工作讓人很難生出好脾氣,南國聽到銀行柜員說:
“不送不送,你當我們這也有金牌騎手呢?”
轱轆滴溜溜轉了一下眼睛,吞咽著說:
“不是普通的東西,這是一小塊金子,你們不是有貴金屬托管服務嗎?”
“那是托管,不是托運。”
銀行職員很耐心,轱轆反復強調這塊金子的重要性,最后銀行聽到他說了一個人的名字,臉色變了幾回,這才換了個口氣問:
“你說這是給楊···”
“噓!!!”
轱轆很緊張,生怕那個人的名字被說出來,他左顧右盼的樣子很滑稽,但是南國卻心神激蕩。
楊?
如果說有一個人可以牽動南國所有思緒的話,那么這個人也會姓楊。
而且南國認為轱轆口中的這個人正是自己憎恨的那個人。
楊毅!
轱轆要把這小塊金子送給楊毅?
為什么?
難道他們早就認識?
識破自己了嗎?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南國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同時心底的那只野獸也開始咆哮。
南國聽到自己心里發出了一道聲音:
殺死他!
殺了這群惡人!
粗喘的感覺讓南國呼吸不暢,他的眼球開始猩紅,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只要他聽到楊毅的名字,就會爆發出強烈的復仇情緒,這種情緒逐漸蔓延,朦朧了南國的理智。
就在他按耐不住之際,一雙溫暖寬厚的手掌按在了南國的肩上,所有猙獰的情緒在溫暖的安撫下倏爾間消散抹除,仿佛從沒有誕生過。
南國睜開眼,看到了傻子,傻子的雙手很厚重,他的聲音也很深沉,他說:
“阿南阿南?南國南國?”
“謝謝。”
南國輕聲說,剛才稍縱即逝的恐怖讓他心有余悸,他有了心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不知道從何來。
還在恍惚,南國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自己內心的這只“野獸”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會不會有一天自己被它徹底泯滅?
那···
他還是他嗎?
又或者說,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自己”根本就沒有存在過,那只野獸才是真正的“南國”?
晃了晃腦袋,南國不敢大意,馬上收攏回自己的心緒,他現在需要保持專注。
可是當他再看向轱轆的時候,發現轱轆已經把裝有小金塊的盒子遞給了柜員,銀行柜員誠惶誠恐,態度和之前截然不同。
“得找個時間好好研究一下這個轱轆了···”
南國喃喃自語,轱轆也不再緊張,他走出了合作社,南國站起來,排到隊伍的后面。
又過了兩個人才輪到南國,南國把卡遞給柜員,說自己需要把所有的存款都取出來。
“四十萬?全取出來?”
柜員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南國很淡定,其實內心也有些慌張,這張卡可別是沒有那么多錢?
想法一閃而過,柜員盯著南國,如此大數額的存取不是小事,尤其是春天鎮這種小地方,所以他謹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