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厲害啊,一下就猜中了,楊聰不由驚奇道:“先生,您的意思,東嶺張家不想和龍溪陳家聯姻?”
嚴老先生嚴肅的點頭道:“對,東嶺張家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向來廉潔奉公,對自己的聲譽看得很重,他們肯定不愿與聲名狼藉的海商豪門聯姻,而龍溪陳家很有可能暗中收拾所有找東嶺張家聯姻的人,以此來逼迫東嶺張家就范。”
“啊!”
原來是這么回事,這真是無妄之災啊,這聯姻八字還沒一撇呢,自己卻成了人家逼迫東嶺張家就范的道具!
看樣子自己想認慫都不行啊,人家擺明了就是來殺雞儆猴的,東嶺張家不低頭,人家能放過自己嗎?
嗎的,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躲不過,那就只有想辦法跟人家斗一斗了。
想到這里,楊聰再次將食盒推到嚴老先生跟前,誠懇的道:“先生,您能請縣令大人幫幫忙嗎,只要縣令大人肯出手,學生定有厚報。”
嚴老先生再次把食盒推回來,堅定的搖頭道:“不行,老夫不能給縣令大人招災,再說了,縣令大人也是明白人,他是不可能去得罪龍溪陳家的。”
楊聰聞言,不由眉頭一皺,這惠安最大的就是縣令大人了,縣令大人都不敢得罪龍溪陳家,怎么辦呢?
他想了想,再次將食盒推到嚴老先生跟前,誠懇的道:“先生,您在浙閩任職多年,可知有誰能對付龍溪陳家?”
開玩笑,誰敢跟海商豪門對著干,活得不耐煩了嗎?
嚴老先生下意識就要把食盒推回去,但是,他剛抬起手來就愣住了。
他突然莫名其妙的道:“老夫是松江華亭人,楊公子應該知道吧?”
這話什么意思,難道要自己逃到南直隸去避難?
如果真的萬不得已了,這倒也是條退路,楊聰鄭重的點頭道:“實在不行的話,還請先生引路。”
沒想到,嚴老先生卻是搖頭苦笑道:“老夫不是這個意思,老夫是想告訴你,我們華亭出了個大能人,他興許有辦法對付龍溪陳家。”
“噢。”,楊聰不由滿懷希冀的道:“是哪位大人,還請先生指教。”
嚴老先生略帶崇敬道:“這位就是嘉靖二年癸未科殿試一甲探花,徐階,徐子升。”
徐階!
楊聰聞言不由大喜,這位大能人他都聽說過啊,徐階的確很厲害,權傾朝野的嚴嵩他都能扳倒,相信收拾龍溪陳家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而已。
他激動的道:“先生認識徐大人嗎?還望先生修書一封,請徐大人幫幫忙。”
沒想到,嚴老先生卻又搖頭道:“老夫倒是認識徐大人,但是,徐大人不認識老夫啊。”
“啊!”,楊聰聞言一愣,不認識你說個屁啊,難道讓我自己上京城找徐階嗎,他認識我是哪根蔥啊!
嚴老先生見他的樣子,連忙解釋道:“徐大人現在就在泉州府任通判,以你楊家的勢力,要找個人引見一下應該不難吧?”
原來徐階就在泉州府啊,太好了!
楊聰稍微思索了一下,隨即便拱手道:“先生,學生想告個假,去趟府城。”
嚴行點頭道:“可以,你盡管去忙,不過,別人問起的話,你最好說你得了重病,去府城找人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