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滿臉不屑的看著王銳,嘲諷道:“我冒充通判大人的幕賓?志輔兄、長勝兄、藩國兄,掏家伙,讓錢捕頭好好看看,我是不是冒充的。”
掏家伙,掏什么家伙?
這話一般都是動手的暗號,錢捕頭下意識伸手摸向腰間的鐵尺,同時緊張的盯著俞大猷他們三人。
他顯然是誤會了,俞大猷他們并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們的手并沒有伸向腰間的武器,而是伸向懷里,一人掏出一塊牌子。
他們掏的是并不是世襲百戶的牌子,而是府衙刑房胥吏牌子。
至于世襲百戶的牌子,他們這會兒不會掏出來,因為楊聰和徐階分析過,陳文杰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最后他沒了辦法,他很有可能會讓海盜或者倭寇直接動手。
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海盜和倭寇如果來太多,俞大猷他們可能沒事,楊聰能不能保住性命就不知道了。
所以,俞大猷等人必須隱藏身份,讓陳文杰誤以為他們就是府衙刑房的胥吏,這樣,陳文杰就不會派太多的海盜和倭寇前來,畢竟普通人最多也就能干翻幾個海盜或者倭寇,陳文杰能派十多個海盜和倭寇來收拾他們就算看得起他們了。
如果他們世襲百戶的身份暴露了,那就不一樣了,陳文杰不知道會派來多少海盜和倭寇,到時候,整個惠安縣城可能都要跟著遭殃,畢竟,人數超過幾十個,海盜和倭寇隱藏行跡就比較困難了,還不如直接突襲惠安縣城呢,反正海盜和倭寇襲擊東南沿海縣城的事情時有發生,誰知道這是龍溪陳家指使的。
俞大猷他們雖然沒有掏出世襲百戶的牌子,這府衙刑房胥吏牌子已經夠嚇人了,至少對于縣衙的錢捕頭來說夠了。
衙門里官、吏、役三級可是天淵之別,他說白了只是縣衙的雜役,身份和地位都是最低的,而俞大猷等人是府衙的雜吏,雙方身份相差太大了,更何況府衙刑房還管著全府所有案件的甄別和審查,收拾他個縣衙捕頭那就跟玩一樣,他能不怕嗎。
他一看三人的牌子,冷汗冒得更厲害了,很明顯,楊聰沒吹牛,人家就是府衙通判的幕賓,不然不可能有三個府衙刑房胥吏跟著。
他知道,自己怕是脫不開身了。
果然,楊聰緊接著便嚴肅的道:“錢捕頭,我奉徐大人之命前來查一個很重要的案子,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錢捕頭只能無奈的拱手道:“小人明白。”
楊聰再次抬手指著王銳重復道:“現在,我懷疑王銳私通倭寇,把他給我抓起來!”
我他馬怎么這么倒霉啊,錢捕頭滿臉絕望的看了看楊聰,隨即咬牙揮手道:“將王銳拿下。”
他這話一出,不但王銳愣住了,在場所有捕快都愣住了,有沒有搞錯,王銳他爹可是縣衙典吏,專門管他們這些捕快的。
楊聰見捕快都愣在那不動手,立馬威脅道:“錢捕頭,怎么,你想造反啊?”
這什么話,不聽你的最多也就算個抗命不尊而已,什么造反!
他當然知道楊聰在威脅他,沒辦法,這位大爺他真惹不起。
他只能無奈的嘶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都想去府衙吃牢飯嗎?上啊!”
這下,在場的捕快也顧不得什么典吏公子了,得罪王銳,他們最多也就是丟了捕快的差事,得罪了通判徐大人的幕賓公,那可就不得了了,如果楊聰發飆,他們真有可能被抓去府衙大牢。
王公子,不好意思,只有得罪你了,十多個捕快一擁而上,一眨眼功夫王銳就被綁了個結結實實。
王銳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是他帶人來抓楊聰的好不,沒想到反而被楊聰指揮自己人把自己給綁了!
楊聰這反手一巴掌抽的,他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