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堂這一聲怒吼,頓時在看榜的考生和考生親友中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很多人臉上都跟著露出了怒容。
這些自然又是落榜的考生,他們可不知道惠安楊聰是是哪根蔥,他們只知道,自己落榜了,而那個買通考官作弊的家伙卻高居榜首!
吳堂緊接著又舉臂怒喝道:“我輩讀書人豈能讓這等無恥之徒再次得逞,吳某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要寫狀子去告他,可有正義之士愿與吳某同去?”
“同去,同去,一定要揭發這個無恥之徒。”
吳堂剛轉身竄出人群,便有一堆落榜的愣頭青跟在他站在他身后,群情激憤,大罵不已。
侯之坦愣了一下,頓時就反應過來了,這家伙,是要去誣告大少爺啊!
他連忙腳丫子,一路跑回承天寺,也顧不得通傳,直接就跑到內院,氣喘吁吁的對著正在鍛煉身體的楊聰道:“大少爺,不好了,吳堂那廝在放榜之處大放厥詞,誣蔑大少爺作弊,這會兒他估計已經帶著一幫考生告狀去了。”
沒想到,楊聰聽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但是楊聰沒反應,俞大猷、鄧城、湯克寬都一臉淡然,只有彭福露出震驚的表情。
侯之坦和彭福之所以如此吃驚,是因為楊聰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陳文杰坑他,他坑陳文杰,這事,除了徐階和俞大猷等有限幾個人知道內情,其他人都蒙在鼓里呢。
楊聰見侯之坦一臉焦急的樣子,不由搖頭苦笑道:“猴子,你這么猴急干什么,他告,讓他去告唄,本少爺身正不怕影子斜。”
侯之坦聞言,錯點暈倒。
他是隱隱知道楊聰已經識破陳文杰和吳堂的陰謀,但是,楊聰有沒把全盤計劃告訴他啊,他甚至都不知道楊聰已經準備好反擊的手段了。
他正要勸楊聰早做準備,洪鐵柱突然跑進來急急忙忙的道:“報,大少爺,吳堂那廝舉著個狀子,帶著一幫人跑宋應奎那里告狀去了。”
楊聰聞言,終于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不過,他并不是吃驚吳堂告狀,而是驚于這幫人的無恥程度。
吳堂你他嗎一個泉州府的考生,發現科舉舞弊,不去找主考官,也就是本縣知府顧可久告狀,反而去找省城來的督考官宋應奎,這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這不擺明了不相信知府大人嗎!
當然,這主意肯定不是吳堂出的,因為他僅僅是一枚棋子而已,這主意應該是陳文杰又或者宋應奎出的。
這兩個家伙原本就不是泉州府人,沒考慮到顧可久的感受也可以理解,他們也可能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畢竟顧可久從沒表現出什么偏向性,他要跟趙炎一樣看不慣海商豪門,找他去告狀的確有點不妥。
說實話,他們這賊喊捉賊的計謀著實不錯,要楊聰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絕對會著了他們的道。
現在嘛,誰著誰的道就說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