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緊鑼密鼓的準備了一個多月,這赴金陵趕考的事總算是安排的差不多了,隨著出發的日子臨近,他這心里卻莫名惆悵起來,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一般。
還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忘了呢?
這天一早,他正在書房和王宣、俞大猷一起溫習功課呢,老太爺楊榮卻突然興沖沖的跑進來,手舞足蹈道:“聰兒,好消息,好消息啊!”
楊聰見狀不由滿臉黑線,貌似自己連中三元之后,這爺爺楊榮好像返老還童了一般,見著他就跟個小孩子一樣,瘋瘋癲癲的。
他放下書,無奈的問道:“爺爺,什么好消息啊?”
老太爺楊榮就如同小孩子般,笑呵呵的道:“你猜。”
暈死,我這會兒哪里有空跟你玩這個啊。
楊聰無奈的搖頭道:“孫兒猜不到。”
楊榮興致勃勃的提示道:“我跟你說,我派去張府的人回來了。”
張府?
張貞!
楊聰終于知道自己心中惆悵什么了,這張貞貌似是自己的未婚妻啊,自己這此遠赴金陵,甚至還要去京城,貌似一兩年都回不來,不去跟人家道個別,張貞心里肯定會很難受。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問道:“爺爺,你派人去張府干嘛?”
楊榮獻寶似的道:“當然是跟張家老爺子商量你和張貞的事啦,你這一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總得去跟人家張貞道個別吧,張家老爺子已經同意了,明天你就可以過去了。”
果然是這事,楊聰聞言,心里不免激動了起來。
這年頭,所謂的大戶人家那是真心有點操蛋,這相親都成了,談戀愛卻不讓,未婚男女想要見個面,那是真心不容易啊。
楊聰也不知道這門親事最終能不能成,不過,這道別還是要去的,他可不想讓張貞難受一兩年。
第二天一早他便坐上馬車,匆匆往東嶺張家趕去。
這次沒有老爺子楊榮隨行,他這心里還著實有點緊張。
不過,還好,張家老爺子貌似已經認定了他這個孫姑爺了,他抵達張府之后,老爺子張慎竟然還親自把他叫過去好好勉勵了一番,這才讓人帶著他去見張貞。
還是張府的后花園,還是那個涼亭,還是一把古琴,不過,這次,楊聰還沒進花園,張貞便已經在那里彈奏了。
楊聰也不知道張貞彈的是什么曲子,不過,他卻明顯能從曲子里聽出一絲離別的傷感,這張貞,看樣子還真是看上自己了啊。
他心中暗自嘆息一聲,隨即默默的走進涼亭,在張貞對面坐下來。
張貞這會兒著實有點傷感,那嬌柔的眼眸中甚至都帶著一絲水霧。
一曲奏罷,楊聰忍不住安慰道:“小姐何必如此傷感呢,這男人為了功名利祿而奔波很正常啊,我要是不思進取,小姐恐怕會更難受吧。”
張貞聞言,不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自嘲道:“是啊,我是有點太過多愁善感了。”
說罷,她竟然從懷里掏出把折扇,羞澀的遞給他,隨即癡癡的道:“公子,書中說翩翩才子都會手拿一把折扇,我見公子手中沒有,特意為公子做了一把。”
這,算是定情信物嗎?
楊聰聞言,不由顫手接過折扇,緩緩將其展開,仔細看起來。
這折扇正面是一副仕女撫琴圖,畫的就是這花園,這涼亭,這古琴,那彈琴的人依稀也有點像是張貞。
他又將折扇翻過來一看,頓時就愣住了,這反面是一首詩。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