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朝廷實施開中法的原因,沒辦法,運送糧草輜重到邊鎮太耗錢了,還不如讓鹽商送過去,這樣朝廷就不用花錢了,但是,這樣一來,每斤鹽又被附加了十多塊錢的額外成本。
就這,還不是全部,鹽商可不是將糧草輜重運送到邊鎮就能拿到鹽引,邊鎮的各級將領和官員那也不是吃素的,你不孝敬孝敬,他們能拖到你噴血,這一一孝敬下來,每斤鹽又被附加了十多塊錢的額外成本。
然后,鹽商到鹽場支取食鹽,還要花錢,將食鹽轉運到相應的售賣地,還是要花錢......
這一整套流程走完,食鹽運到售賣地,還沒有開始售賣呢,鹽商就已經在每斤食鹽上耗費了幾十塊甚至是上百塊錢,這鹽能賣的便宜了才怪!
現在,定國公徐延德和誠意伯劉瑜找楊聰和陸炳商議的其實就是這食鹽販賣的第一個流程,也就是南京戶部發放的鹽引份額。
這鹽引份額到底值多少錢呢,從朝廷征繳的鹽稅就能大致算出來,這會兒大明朝廷一年征繳的鹽稅大概是一百萬兩左右,而鹽商拉關系,獲取鹽引份額所花的錢大概是鹽稅的一倍,也就是說,這鹽引份額一年就能產生兩百萬兩左右的“紅利”!
這兩百萬兩左右的“紅利”夸張嗎?
一點都不夸張!
螨清乾隆年間就曾爆發過“兩淮鹽引案”,這“兩淮鹽引案”的起因就是新任兩淮鹽政尤拔世向鹽商索賄不果,然后便向朝廷揭發其前任普福貪腐。
結果,乾隆下旨一查,餓滴乖乖,尤拔世的前三任鹽政官吉慶、高恒、普福在十多年時間里共計收受鹽商賄賂一千零十四萬一千七百六十九兩六錢!
螨清的兩淮鹽政也就是明朝的南直隸一地鹽政,鹽引僅占所有鹽引的三成左右,也就是說,如果壟斷了所有鹽引份額,十多年時間就能“收入”三千多萬兩!
這么巨大的利益,夏言和嚴嵩自然不會放過,而魏國公一系則代表著原來的利益集團,他們自然也不肯放手,這就是定國公徐延德和誠意伯劉瑜找楊聰和陸炳商議的原因。
臥槽,這夏言和嚴嵩胃口好大啊,他們竟然想打破原來的利益分配原則,獨斷所有鹽引份額!
他們吃的下去這么大塊利益嗎?
光憑他們兩個肯定吃不下去,不過,他們肯定也找了其他勢力幫忙,這么巨大的利益,想分一杯羹的肯定很多,他們只要放出風聲,估計很多人都會像蒼蠅發現臭肉一樣蜂擁而至。
這事牽扯也太大了,他一個新科狀元能管得著嗎?
楊聰看了看陸炳,隨即嚴肅的問道:“你們以前占多少份額,這次,你們準備怎么做?”
定國公徐延德下意識看了看四周,隨即小心的道:“我們定國公府和魏國公府以前各占一成左右,這次我們只想保住我們的份額,但是,他們都被夏言和嚴嵩收拾的差不多了,這南京戶部尚書之位他們是沒指望了,所以,我們只能另謀出路,清風,你覺得陽明一脈會不會對這個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