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卻是看得津津有味,因為通過奏對,他能了解很多朝堂大事,畢竟他這翰林院修撰也不可能當一輩子,早點了解朝政,今后升職了就不會兩眼一抹黑了。
他這會兒最關心的當屬南京戶部尚書的歸屬問題,因為金陵那邊早就傳來消息,就在前幾天,現任南京戶部尚書徐問已經告老返鄉了,這個位置等于已經空缺了,聶豹經他一番勸說之后也已經跟陽明一脈的幾位大佬通了氣,準備爭取這個位置了。
楊聰想著,這事應該不會拖很久,就這兩天,朝廷應該就會商議南京戶部尚書人選,但令人奇怪的是,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李時上奏的時候竟然壓根就沒提這事!
難道,這事就這么一直拖著嗎?
不可能啊,南京戶部尚書負責的事情多著呢,其不但負責鹽引的發放,還負責大明東南幾省的稅賦征收,還負責漕運、南京留守朝廷官員俸祿發放等事宜,如果空懸的久了,南直隸那邊非亂套不可。
這會兒楊聰真有點急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參與”朝堂大事,而且這事關系甚大,但是,這會兒他還不知道夏言會提出什么人選,也不知道嘉靖是什么態度,更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勢力想參與爭奪,這事,還真是懸啊。
他焦急的等待了半天,奏對環節終于結束了,正當他以為今天要失望而歸時,嘉靖突然開口道:“南京戶部尚書徐問已然告老返鄉,不知諸位愛卿可有合適人選舉薦啊?”
這!
這嘉靖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這事按理來說應該是由吏部尚書李時提出來,他再詢問群臣,又或者組織廷推,他倒好,直接自己問了。
不過,也好,不管是誰提出來的,這事總算是開始了,楊聰不由偷偷看向遠處的內閣班列。
內閣首輔張璁這會兒已經老得不行了,整個早朝他都沒吭氣,這會兒更是如同睡著了一般,看樣子是不會出手了。
內閣大學士李時和翟鑾也如同兩尊菩薩一樣站在那里,壓根沒有動彈的意思,唯有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夏言咳嗽一聲,走出班列,跪在御道中間,拱手朗聲道:“皇上,微臣舉薦工部左侍郎劉伯躍,劉大人為官清廉,恪盡職守,足可當此大任。”
他這一出聲,后面立馬有一大堆官員從班列里疾步走出來,跪在他身后,朗聲道:“臣附議。”,“臣附議。”,“臣附議。”。
好家伙,這里面不但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屠僑,還有幾個侍郎和五寺主官,陣容可謂強大的很。
不過,還好,夏言提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工部左侍郎,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優勢。
緊接著,兵部左侍郎聶豹也咳嗽一聲,從班列里走出來,跪在御道中間,拱手朗聲道:“皇上,微臣舉薦兵部右侍郎張時徹,張大人忠君愛國,勤勉任仕,在出任四川巡撫期間不但清剿了土司叛亂,還曾調撥糧草,賑濟災民,對戶部事物相當熟悉,足可擔當大任。”
聶豹的話音一落,也有好幾個人從班列里疾步走出來,跪在他身后,朗聲道:“臣附議。”,“臣附議。”,“臣附議。”。
這陣容就有點寒磣了,因為這些人職位都不高,甚至連一個六部侍郎都沒有,就更別說都察院左都御史那樣的高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