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又派出兩隊緹騎,分別“拿住”京城兩個石材店的掌柜“逼問”了一番,隨即他便拿著一堆卷宗和供詞往御書房走去。
說實話,嘉靖都被陸炳這速度嚇了一跳,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奶兄弟辦事效率竟然這么高,兩件“陳年舊案”這家伙竟然不到兩個時辰就查清楚了!
他拿到卷宗和供詞的時候還有點發蒙呢,不過,聽了陸炳的稟報,他瞬間就怒了。
陸炳稟報的內容相當簡單,這兩件案子,一件是真的,一件事假的。
兵部右侍郎張時徹純粹就是被人污蔑的,因為他當初鎮壓土司叛亂的時候向朝廷申調了三千人馬,歷時將近三個月,總共就花了不到兩萬兩銀子。
這些兵部、戶部和都察院的卷宗記載的都相當清楚,他就是申調了三千人馬,戶部也只調撥了三千人馬三個月的糧餉,甚至后面平定土司叛亂之后,那些首功的賞錢都還沒發下去呢。
嘉靖知道,這些都做不了假,因為調動千人以上的軍隊有嚴格的規定,朝廷會派出監軍、功曹和領兵將領,這些人都不是由巡撫任命的,他們事后也必須將整個過程做詳細的匯報,以供查驗。
這些人上報的內容跟張時徹上報的并沒有什么出入,而且總共才不到兩萬兩銀子,要養三千人馬打三個月仗已經夠緊張的了,張時徹還貪個屁啊!
工部左侍郎劉伯躍這邊就不一樣了,當初總共才修建了兩個京郊祭壇,他卻花了二十多萬兩銀子,而且所有民夫和匠戶走的都是勞役,也就是說,這些民夫和匠戶都是免費來服勞役的,朝廷甚至連飯都不用管。
而這材料費用就有點夸張了,光是漢白玉和大理石采購費用就花了十多萬兩,而京城兩個石料店的大掌柜報的價格連劉伯躍上報的一半都不到,也就是說,劉伯躍起碼在這兩項采購中撈了幾萬兩銀子!
嘉靖怒了,真的怒了。
他的確不知道這漢白玉和大理石的采購價格,所以,他當初根本就沒看出其中的貓膩。
但是,他并不是白癡,陸炳隨便找l餓兩個石料店的大掌柜問出來的漢白玉和大理石的報價肯定是真的,按道理,他們的報價應該比工部采購價要高,因為工部負責的是朝廷工程,沒有直接征收就不錯了,誰敢賣的比市面價格還貴。
但是,劉伯躍寫在卷宗里的價格卻比市面價高了一倍都不止!
好你個劉伯躍,你竟然敢欺瞞朕,你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貪腐,把這種人調去當南京戶部尚書,那還得了。
夏言,你干的好事!
想到這里,嘉靖咬牙切齒道:“傳夏言。”
錦衣衛四處亂搜的事夏言自然是知道了,但是,他卻沒想到這是楊聰給他設的套,他這會兒還在回味早朝的時候那精彩的場景呢。
毛伯溫,你竟然敢不給我面子,聶豹、張時徹,你們竟然敢跟我爭南京戶部尚書的位子,這下,你們爽了吧?
他略帶得意的來到御書房,看到嘉靖那滿臉怒火的表情,還以為嘉靖是在因為兵部的事生氣呢。
沒想到,一番見禮之后,嘉靖直接把幾張卷宗和兩份供詞甩到他面前,冷冷的道:“這就是你舉薦的人?”
夏言慌忙拿起卷宗和供詞一看,這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也不是白癡,這卷宗上的價格和供詞里的價格一對比他就明白了,劉伯躍在修建京郊祭壇的時候貪了好幾萬兩!
我搓嫩娘個憋勒,嚴嵩,你給我推薦的什么人啊,你想害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