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寒風凜冽,鳳陽府通往淮北鹽場的官道上,一支龐大的車隊正冒著寒風往鹽場方向緩緩前行。
這支車隊足有馬拉平板車上千輛,連綿怕不有十余里長,看上去著實駭人以及,沿途商販、平民百姓,甚至是驛卒、往來士紳見了都不由自主的讓到一邊,好像生怕招惹了這幫人一般。
其實,這車隊里的人也沒有什么出奇之處,不論是趕車的,還是馬車上坐著的裝束都相當平常,他們手里也沒拿什么武器,除了身體強壯一點,其他跟普通老百姓并沒有什么不同。
那么,沿途商販、平民百姓,甚至是驛卒、往來士紳為什么怕他們呢?
很簡單,這種車隊一看就是去鹽場拉鹽的,要不然馬車上不可能沒什么貨物。
鹽商雖然也是商販,但一般都跟官府有很密切的關系,要不然他們根本就分不到鹽引份額,而這么大一個車隊少說也能拉上百萬斤的食鹽,也就是說,這車隊的主人手里最少有數千張鹽引,能搞到這么多鹽引的那肯定不是普通人,誰沒事敢去招惹。
這支車隊就是楊家新組建的運糧和運鹽車隊,這會兒整個楊家也就這千余輛馬車,拉車的馬就是當初楊聰和常厲一起去代州群牧所買來的戰馬,平板車則是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湊齊的,至于其他兩千輛馬車,那還得年后才能造好。
這千余輛馬車的規模已經夠嚇人的了,楊林打馬騎在車隊的最前方,那臉上別提多開心了。
這么多馬車,四千引的食鹽一趟就拉完了,哪像以前每次都不知道要拉多少趟,而且還得雇人雇車,還得提防匪盜打劫,提心吊膽不說,還要來回的跑,累都把人累死了。
他以前可沒想過要造這么多馬車,買這么多馬,倒不是說他沒錢買馬造車,主要他雇不起這么多人,一輛馬車最少也需要兩個人輪流驅使,一千輛就是兩千人,三千輛就是六千人,一個月下來吃喝拉撒加上工錢就是上萬兩,再加上馬匹的消耗又是上萬兩,一年下來就是二十多萬兩,四千引的食鹽還不一定能賺這么多錢呢,他怎么敢這么搞。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兒子楊聰足足給他搞來了六萬多引的份額,三千輛馬車和六千個勞力的消耗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這也是最后一趟跑這四千引的“小生意”了,明年就是六萬多引了,想象都讓人激動啊。
楊林看著前面密密麻麻的鹽田,不由大笑道:“建江、建林,前面就是鹽場了,你們不是對鹽場很好奇嗎,等下我跟潘大人說說,這幾天你們沒事的話都可以去鹽場里面轉轉。”
李建江和李建林兄弟是楊聰派來保護他父親并協助管理車隊的,這年頭運鹽可不安全,食鹽價高,搶一車鹽就發達了,更別說幾百上千車了。
所以,楊林以前都請人護鏢,生怕被匪盜給打劫,這會兒倒是不用這么小心了,因為車隊里面就有兩千壯勞力,而且他們都配備了長棍,一般幾百上千的匪盜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李建江和李建林兄弟的確對鹽場比較好奇,他們雖然是海邊長大的,鹽場他們還真沒進去過,因為鹽場都是官營的,閑雜人等根本就不讓進去。
他們這也是第一次進鹽場,著實有點興奮。
不過,這運鹽的隊伍是不可能住鹽場里面的,鹽場里面可都是鹽田,他們這兩千來號人別說是進去宿營了,甚至連站腳的地方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