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憲突然又板起臉來,厲聲道:“潘年,你可知罪?”
這個罪他肯定知道,但不能認啊,潘年干脆咬著牙,不開口。
胡宗憲見這家伙不開口,也沒再問了,而是直接揮手道:“準備升堂。”
這一般衙門基本都有升堂問案的地方,就算是這小小的鹽科提舉司分部也不例外,很快,潘年等一眾人等便被拖入中間的大堂,那些護衛也如同衙役般站在了大堂的兩側。
胡宗憲這會兒已然換上了官袍,坐在了公案之上,他直接拿起驚堂木使勁一拍,隨即厲聲道:“潘年,你可知罪?”
潘年還是不吭氣,他是想著咬牙挺住就沒事了,畢竟這巡鹽御史還只敢拿他這九品芝麻官開刀,上面五品提舉和三品鹽運使他估計人家也不敢怎么樣,只要他這里挺住了,上面人自然會想辦法搭救他,畢竟大家都在一條船上。
胡宗憲見這家伙還是不開口,也不著急,他干脆直接審問起一旁的鹽商來。
這鹽商可沒潘年這么硬氣,自古民不與官斗,更何況這會兒被人抓了個現行,在胡宗憲的威逼恐嚇下,很快,這鹽商便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胡宗憲見這鹽商在供詞上簽了字,畫了押,這才再次驚堂木使勁一拍,隨即厲聲道:“潘年,人證物證俱在,你招是不招?”
我招你媚啊,潘年還是緊閉雙唇,一聲不吭。
胡宗憲也不知道是氣瘋了還是怎么了,竟然直接大喝道:“來人,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兩個護衛立馬上前,夾著潘年就往外拖。
潘年嚇得大聲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動用私刑。”
他說的的確沒錯,按大明律法規定,凡是有功名在身的又或是有官職在身的,在沒有革去功名和官職之前都是不能用刑的。
但是,胡宗憲卻如同沒聽到一般,尿都不尿他。
很快,外面就傳來噼里啪啦的打板聲和潘年的慘嚎聲,這打板子可不是開玩笑的,胳膊粗的殺威棒打下去,幾棍子就能打的傷筋動骨,十幾棍就能打的皮開肉綻,一般人挨不到一百棍就會被活活打死,二十大板已經夠狠的了。
不一會兒,被打的屁股開花的潘年便被拖進來了。
胡宗憲再次驚堂木使勁一拍,隨即厲聲道:“潘年,你招是不招?”
潘年還想硬撐,他以為胡宗憲只是恐嚇他而已,打二十大板已經是極限了,再打,把自己打出個什么問題來,這家伙就沒法收場了,只要他不招,到時候有事的就不是他了,而是胡宗憲,所以,他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沒想到,胡宗憲一見他不吭氣,緊接著便大喝道:“來人,拖出去再重打二十大板。”
潘年嚇得嘶嚎道:“住手,你,你,你濫用私刑,朝廷不會放過你的。”
胡宗憲卻是陰陰的笑道:“什么濫用私刑,人證物證俱在,你是畏罪自殺,知道嗎?”
這家伙竟然這么無恥!
這家伙竟然想活活杖死他!
潘年終于怕了,他雖然不知道胡宗憲最后能不能給他整個畏罪自殺出來,但是,這么打下去,他肯定會被活活杖死。
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胡宗憲就算是濫用私刑被革職查辦又怎么樣!
他可不是什么不怕死的硬骨頭,胡宗憲這架勢,著實把他嚇住了。
他不想死,那就只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