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小心的道:“皇上,夏大人這段時間心情都不怎么好,每每跟微臣說話都長吁短嘆,微臣看著,著實為他憂心啊。”
哼!
心情不好就對了,誰讓他這么張狂來著。
嘉靖對夏言的意見的確越來越大了,不過,他對嚴嵩卻沒什么意見,嚴嵩跟他聊這個他也不是很反感。
他淡淡的問道:“噢,他都在感嘆些什么啊?”
嚴嵩有些尷尬的道:“他無非就是說陽明一脈任人唯親,排除異己而已。”
嘉靖有些不屑道:“他就不任人唯親嗎?他就不排除異己嗎?”
嚴嵩小心的道:“這個,微臣也說不好,不過夏大人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從張大人當上吏部尚書之后,陽明一脈的確越來越過火了,像這次兩淮鹽政貪腐案,聽夏大人說,他們就是有預謀的,王化此人的確罪不容恕,不過,他們拿下王化并不是因為王化貪腐,而是想壟斷兩淮鹽業生意。聽夏大人說,他們上次全力爭奪南京戶部尚書之位也是為了鹽業生意。這些事情,微臣也不是很懂,不過聽夏大人說來,這陽明一脈的確是有預謀的。”
嘉靖聞言,不由沉思起來,這陽明一脈爭奪鹽業生意的意圖已經相當明顯了,自己還真沒注意到。
他想了想,隨即問道:“你感覺張邦奇為人如何?”
嚴嵩假裝大公無私道:“張大人本事倒是個剛正不阿的人,只是同門相求的時候,他可能拉不下這個臉,這應該算是個小小的瑕疵吧,要換做微臣,管你同門還是同鄉呢,自古忠義不能兩全,為官當以忠為先,忠于皇上,至于義,跟皇上比起來,跟大明的江山社稷又算什么?”
這話說的,太合嘉靖胃口了,嘉靖不由對嚴嵩刮目相看。
這嚴嵩,不錯啊,如此忠心,不像其他朝堂官員,滿口仁義道德,還時不時上諫,說什么這個不能干,那個不能干。
這大明到底是誰的,朕需要聽你們的嗎!
他深深的看了嚴嵩一眼,腦海里已經有了些想法。
王棟拿下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一職,陽明一脈自然是一片欣喜,這下好了,拿下了兩淮鹽政,要整治鹽政貪腐就更方便了,只要把鹽政貪腐解決了,這鹽價就能降下來,老百姓的負擔就能減輕不少,這簡直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
不得不說,這些文官,迂腐也罷,固執也罷,有時候他們的確是想干點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當然,他們也不全是為國為民,或許,他們還想求點名。
不管怎么說,這王棟拿下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的確是件大好事,的確值得慶賀一番。
不過,他們還沒高興幾天,嘉靖突然一盆冷水潑下來,潑的他們心里哇涼哇涼的。
嘉靖竟然下旨,遷嚴嵩為吏部尚書,遷張邦奇為禮部尚書,將兩個人的職位對調了一下!
這一下,陽明一脈,包括楊聰都懵逼了。
他們這會兒才明白,自己這邊完全上了嚴嵩的套了,原來,嚴嵩并不是為了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一職,而是為了吏部尚書之位。
嚴嵩這家伙,著實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