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嘉靖還是分的比較清楚的,公是公,私是私,他可以因為陸靈兒的關系照顧一下楊聰,但是,他絕對不會因為陸靈兒的關系幫楊聰去排除異己。
這個楊聰,想用這種手段收拾孟沖又或者陳洪嗎?
你把朕當傻子啊!
想到這里,他沉聲問道:“文明,這楊聰和陳洪鬧過矛盾?”
陸炳連忙拱手道:“是的,皇上,當初陳洪手下管事太監陳忠無故侵占民田,最后鬧到了順天府尹劉淑相那里,劉淑相又將其侵占的民田判回去了,是故陳洪懷恨在心,聯合夏言想罷免劉淑相,好在皇上英明,沒有這么做。”
這事嘉靖還是有點印象的,他當初可是聽了張邦奇和李時的意見才放過劉淑相的,看樣子,這事楊聰肯定在暗中出手了,至少張邦奇這邊肯定是受了楊聰的影響。
原本這事他并沒有怎么細細探究,他只當是夏言一黨和陽明一脈在明爭暗斗呢,沒想到,這事壓根就是陳洪在后面搞鬼。
陳洪這家伙,做的有點過分了。
如果是其他的皇帝,估計就該收拾陳洪了,不過,嘉靖卻沒想著要收拾陳洪,因為他認為自己平衡之道玩的爐火純青,不管宮里宮外,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洪做事有點過分他是知道的,但是,陳洪對他卻是相當恭敬的,也就是說,陳洪只是對別人狠。
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也沒什么,陳洪對別人狠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宮里不會因此鐵板一塊,要所有太監都是一伙的,那他這個皇上就有點危險了,所以,陳洪這個人縱有諸多缺點,他還是不會輕易去收拾人家的。
陳洪就好比他養的一條狗,養著就是為了咬人的。
當然,挑起文臣和文臣之間的內斗又或者挑起太監和太監之間的內斗是一回事,是非對錯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可不會為了挑起手下人內斗而不分是非。
他想了想,隨即問道:“文明,你覺得靈兒說孟沖為難楊聰這事是不是真的?”
陸炳自然是偏向楊聰的,不過他也明白嘉靖的脾性,就算他想偏幫楊聰也不能直接說,必須顯得客觀公正,不然,嘉靖反倒會連他一起懷疑。
他想了想,隨即小心的道:“這個,微臣覺得靈兒這丫頭應該還不至于胡說八道。”
嘉靖又追問道:“那如果是楊聰為了撈錢故意欺騙靈兒呢?”
這個!
陸炳思索了一下,這才小心的道:“皇上,微臣不知道楊聰能從孟沖那里撈到什么便宜,因為孟沖監督的是煤礦,這會兒煤又不值錢,楊聰如果想多挖點去賣,恐怕運費都賺不回來,倒是鐵比較值錢,但是,靈兒并沒有說負責監督鐵礦開采的李芳為難楊聰啊,楊聰如果想撈錢應該告李芳啊,他告孟沖能撈到什么錢呢?”
嘉靖聞言,頓時陷入沉思。
陸炳這話說的有道理,這會兒就沒多少人用煤,挖再多的煤有什么用,楊聰如果想撈錢,應該從鐵礦下手才對,很顯然,這次是陳洪在為難楊聰。
陳洪這家伙,哼!
嘉靖還是沒有沖動的要去收拾陳洪,畢竟陳洪是他養的一條狗,咬人并不奇怪,只是這次陳洪咬錯人了而已。
他想了想,又拿起陸靈兒的信看了看,隨即微笑道:“嗯,靈兒這字寫得著實不錯,這樣吧,就把宣府鎮那座煤礦賞給她,以資鼓勵,至于那孟沖,就讓他回京吧。”
煤在這會兒的確沒什么價值,一座煤礦在他眼里真不算什么,他只是想借此警告陳洪,楊聰不能咬,至少這會兒不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