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跟他聊了一陣,便有點不耐煩了,你娘個憋的,吃多了還是怎么了,跑這跟老夫聊家常,老夫看上去很閑還是怎么了?
趙文華一見嚴嵩臉上露出不耐之色,只能豁出這張臉不要了,他暗中咬了咬牙,隨即假假意思嘆息道:“恩師,學生出身低微,家境貧寒,這官途走的實在艱難,所以,學生想厚顏求恩師一件事。”
你家伙還家境貧寒,誰不知道余姚謝氏財大氣粗啊,你想升官,簡單啊,掏銀子,老夫保證你平步青云。
嚴嵩還以為這趙文華是準備買官呢,他假假意思跟著嘆息道:“唉,為師雖然執掌吏部,但現在官場卻積習難改,什么事都得銀子開路,唉,為師也很難做啊。”
沒想到,趙文華突然如同神經病般站起來,往地上一跪,鄭重的道:“恩師,學生厚顏求恩師收為義子,以后恩師但有差遣,學生莫敢不從。”
這!
嚴嵩見狀,不由一愣,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這里拜干爹來了?
按理來說,這家伙想要升官并不難,余姚謝氏那樣的海商豪門拿出幾十萬兩銀子來都不是問題,他只要“按部就班”,每次京察大計的時候都把銀子奉上,只需十余年時間便能爬上六部尚書的高位,這拜自己為干爹好像沒必要吧?
他細細回想了一下,猛然想起來了,“以后恩師但有差遣,學生莫敢不從。”,這意思,好像是代表海商豪門前來歸附啊!
這會兒海商豪門雖然勢力不小,在朝中卻沒什么重量級人物,跟夏言和朱紈斗肯定是斗不過的,而朱紈這么搞下去,他們的財路就斷了,這會兒估計他們都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吧。
這家伙,真是代表海商豪門來歸附的嗎?
想到這里,他試探道:“你可是余姚謝氏的女婿,此事,余姚謝氏同意嗎?“
趙文華連連點頭道:“這個自然,他們對恩師亦仰慕已久。”
果然是這樣,嚴嵩聞言,不由沉思起來。
這會兒海商豪門是被朱紈逼的沒辦法了,打又打不過,朝中的勢力也不如朱紈的后臺夏言,他們想要翻身,唯有來求自己了。
如果答應了他們,那就得把朱紈給整下去,這事,劃不劃得來呢?
這個朱紈可是夏言提上去的,如果真讓其把倭寇給剿滅了,那夏言的位子可就穩了,他想要奪權,可就更難了。
也就是說,干掉朱紈,對他也有利,而且還能得到海商豪門這股龐大的勢力,這種事,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里,他緩緩點頭道:“嗯,既然是這樣,那老夫就收下你這個義子。”
趙文華聞言,連忙順勢道:“多謝干爹,不知孩兒可有什么事為干爹效勞。”
他這意思,大家就心照不宣了,既然你已經接納了海商豪門,那朱紈的事就請你想想辦法了,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來。
嚴嵩裝出慈祥的樣子,微笑道:“元質,你在刑部待了也有好幾年了吧,正好,通政司右參議出缺,你就先去通政司任職吧,就負責奏折的查驗。”
這會兒嚴嵩也沒什么事讓海商豪門去辦,他倒是想起了上次夏言突然把朱紈推上去一事,這會兒內閣可是夏言負責,有些奏折,夏言不給他看,他也看不到,上次朱紈的事他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之所以將趙文華調去通政司,就是想讓人先把遞上來的奏折過一遍,看有沒有對他不利的,因為所有奏折都是先傳到通政司再遞交到宮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