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是啊,聽說那羅龍文還沒關進詔獄之前便已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還有這種事!
夏言不由吃驚道:“你的意思這李光頭也是屈打成招?”
嚴嵩咬牙道:“是啊,楊聰就是想利用這供詞誣陷海商豪門,誘皇上下旨將海商豪門一網打盡,而后他便可以用同樣的手段,逼海商豪門的人誣陷我們,那時候我們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畢竟屠僑在任上的時候跟我們關系那么好,光憑這一點,楊聰那無恥之徒便能做出無數文章來。”
這!
真的假的?
說實話,夏言這會兒也搞不清嚴嵩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了,因為他并沒有去過東南,海商豪門跟海盜和倭寇到底是什么關系他也不是很清楚。
現在楊聰和嚴嵩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誰有理,他又怎么分辨的清楚。
不過,這件事跟他貌似沒有多大關系,因為他跟海商豪門之間并沒有什么關系,楊聰就是再想咬也休想咬的到他。
這會兒他的目的是要籠絡嚴嵩,令其重新為自己效力,這件事的真假貌似也不是那么重要了,管他真的假的呢,只要能籠絡嚴嵩便成。
想到這里,他微微點頭道:“嗯,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讓楊聰那無恥之徒得逞。”
說罷,他便抽出一張空白票擬,提筆刷刷刷寫起來。
嚴嵩悄摸摸伸頭一看,只見這家伙在票擬上寫道:匪首之言豈可信,擬將李光頭就地陣法,以儆效尤。
嘿嘿,成了,有夏言這個傻帽扛著,這事差不多就過去了。
他知道,嘉靖雖然對夏言已有諸多不滿,但對其人品還是很認可的,夏言從不貪腐也從不以權謀私,這點朝堂之上人盡皆知,嘉靖也從未懷疑過,這海盜和倭寇之事一旦和夏言扯上關系,嘉靖肯定不會聽楊聰“胡說八道”了。
果然,嘉靖看到楊聰的奏折和夏言附在上面的票擬之后,腦子里面頓時一團漿糊。
如果這票擬是嚴嵩寫的,他絕對會懷疑嚴嵩以權謀私,為海商豪門開脫,因為上次羅龍文的事已經在他心里埋下了一個疙瘩,他最后雖然沒有追究,但對嚴嵩還是有那么一點懷疑的。
他畢竟不是傻子,羅龍文一個匠戶如果沒有一點背景怎么可能使得動海盜和倭寇,嚴嵩雖然不一定像羅龍文說的那樣指使海盜和倭寇到東南劫掠,但是,要說嚴嵩跟海盜和倭寇沒一點關系,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因為有了這個疙瘩,在海盜和倭寇的事情上他是不怎么會相信嚴嵩了,但是,這票擬是夏言寫的效果就不一樣了。
嚴嵩和夏言之間產生了矛盾,這點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嘉靖自然也早有耳聞,他也知道海商豪門隱隱已經依附嚴嵩了,如果夏言認為海商豪門真有嫌疑,絕對會落井下石,踩嚴嵩一腳,但是,夏言的票擬上偏偏說“匪首之言不可信”,這就證明夏言認為海商豪門還沒爛到這種程度。
那么,匪首之言到底可不可信呢?
嘉靖沉思良久,還是選擇了不信,開什么玩笑,因為一句“匪首之言”就將所謂的“海商豪門”一網打盡,豈不荒唐。
最后,他還是在奏折上批復:將匪首李光頭就地正法,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