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這么一陣“嚇折騰”,可把嚴嵩給樂壞了,他可是派人混進了玉淵潭,時時刻刻盯著楊聰呢,所以,楊聰干了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這家伙,簡直有病啊,竟然建那么些稀奇古怪的學堂。
嚴嵩感覺,楊聰要么是因為官場失意,腦子有點不正常了,要么就是裝瘋賣傻,麻痹他呢。
不過,他更相信前者,因為楊聰如果裝瘋賣傻,完全沒必要這么大興土木,隨便意思意思,裝裝樣子就行了,楊聰這么大興土木,顯然不是在裝樣子。
不管嚴嵩怎么想,楊聰對創辦物理學院那都是相當上心的,數千人一頓造,不出三個月,物理學院便已經初具雛形了,這個時候,貌似就該掛牌招生了。
當初楊聰為了拍嘉靖的馬屁可是向嘉靖求了墨寶,求嘉靖幫物理學院題名,嘉靖也欣然應允了,這招牌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
于是乎,這天上午,闊別京城將近三月的楊聰又回來了,而且一回來便直奔皇宮,求見嘉靖。
嘉靖聽聞楊聰來了,那是相當的高興,因為他這段時間正在看《格物致知之理》的初稿呢,他要提出修改意見自然得把這書讀一遍,而《格物致知之理》一整套書足有上百本,他又要處理政務,又要修煉,看得自然快。
這都過了將近三個月了,他才堪堪讀了一半呢,不過,他卻有很多疑問,想問楊聰。
原本他是想招楊聰進宮來著,但一想到楊聰正在距京城十余里的地方修建物理學院,這一來一回的麻煩不是,所以,好幾次他都生生忍住了。
他之所以這樣,并不是說他專門為下面的臣子考慮,主要他派人通知楊聰需要時間,楊聰趕回來也需要時間,這一來一回,再準備準備,一上午時間基本上過去了,下午他還要修煉呢,怎么可能跟楊聰探討《格物致知之理》的問題。
正好,這會兒楊聰自己找上門來了,那就無需考慮時間問題了,他當即便興奮的把楊聰招了進來。
君臣一番見禮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清風,你在《器械篇》和《五行篇》中寫的,五行之火用到極致,便可驅動厚金之車,不用牽也不用推,自己便能行駛,而且速度非常之快,這個可是真的?”
這個就是火車的古代說法而已,楊聰的確在書中提到過,不過,這個時候大明的工業基礎太薄弱了,還不具備制造火車的條件,所以,他才順帶在書中提了一下,作為今后研究格物致知之理的人特定的目標之一。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皇上,這點的確是真的,所謂車,其實還是需要動力才能動的,比如馬車、牛車、驢車的動力來自與牲畜,水車的動力來自于水等。而所謂五行之火用到極致其實是微臣觀察茶壺燒水有感而發,皇上可曾看到過,茶壺燒水之時,其內之氣能頂得壺蓋不斷顫動?”
他這“觀察茶壺燒水”可不是腦子有病啊,這其實就是讀書人所謂格物的方法,這方法還是朱熹提出來的呢。
簡單來說,讀書人格物就是不斷盯著事物觀察,以窮其理。
要說他這“觀察茶壺燒水”還不算什么,當初王陽明“格竹子”那才叫夸張呢。
王陽明一開始并沒有提出什么“知行合一”的理念,他一開始學的就是程朱理學,有一天,他看到朱熹所提出的“格物窮理”的理論,便生出了試一試的想法。
于是乎,他就盯著自家后院的竹子,使勁的看,想從中“格”出個道理來。
結果,他“格”到最后,“格”得噴血,也沒“格”出個道理來,所以,他認為朱圣人對格物致知的解釋有謬誤,從而才提出了“知行合一”,“致良知”,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