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找嚴嵩來,原本是想讓嚴嵩想辦法解決西北邊軍糧餉問題的,嚴嵩卻避重就輕,將事情推到了陽明一脈的頭上。
兩人一番商討下來,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效果,按嚴嵩的說法,這都是陽明一脈搞的鬼,鄢懋卿整合新的鹽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曾銑那邊,只能繼續等,別無他法。
不得不說,在整人又或者害人方面,夏言跟嚴嵩比起來實在是差太遠了,他壓根就沒想到嚴嵩竟然會利用這種事情來整他,他竟然真以為再等等糧餉就有了!
這都發生兵變了,嚴嵩還會給他時間再等下去嗎?
怎么可能!
當天下午,嚴嵩便跑去找嘉靖了。
嘉靖還以為嚴嵩又是來進獻青詞的呢,卻不曾想,這家伙竟然兩手空空,什么都沒拿。
他不禁好奇道:“惟中,你這是有什么事嗎?”
嚴嵩假裝猶豫了一陣,這才“咬牙”道:“皇上,微臣惶恐,背后道人是非原本就不對,再加上夏言夏大人又對微臣有提攜之恩,微臣如此做就更有違俗禮了,但是,事關國家大事,微臣又不得不說,還請皇上恕罪。”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啊,夏言到底干了什么,你倒是說啊!
嘉靖聞言,不由催促道:“公瑾怎么了,你說。”
嚴嵩聞言,這才“鼓起勇氣”道:“皇上,山西出事了!曾銑為了賄賂夏言夏大人,博取高官厚祿,竟然私自克扣邊軍糧餉,以致山西三鎮邊軍鬧事,這會兒都演化為兵變了!而夏言夏大人不但不稟報皇上,還私自里找微臣商議,讓微臣想辦法欺瞞皇上,并幫忙調撥糧餉,平息兵變。微臣惶恐,這么大的事,微臣怎敢欺瞞皇上啊!”
啊!
嘉靖聞言,不由目瞪口呆。
他原本還殷切期盼,等著夏言平定了西北邊患,給他創個中興盛世出來呢,卻不曾想,韃子還沒殺一個,西北邊軍卻自己亂了!
這人生的大起大落來得太快,實在是太刺激了!
他呆愣了半晌,這才難以置信道:“真有此事?”
嚴嵩小心的道:“皇上,這可是夏言夏大人親口跟微臣說的,肯定假不了啊!”
嘉靖聞言,不由焦急的道:“山西現在情況如何,韃子有沒有入寇?”
嚴嵩又污蔑道:“曾銑每每都是私下與夏大人勾連,從不曾正式上奏朝廷,山西具體是什么情形,微臣也不知道啊,不過,咸寧侯仇鸞倒是時有上奏,陜西那邊還算安定,韃子還未曾有異動。”
嘉靖聞言,深深的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緩緩的道:“你手底下可有門生故舊在山西任職,朕要知道,那邊具體情形如何。”
嚴嵩一黨遍布朝野,山西那邊,自然有他的親信,不過,他卻是搖頭道:“微臣一向唯夏大人馬首是瞻,門生故居,鄉黨什么的,微臣都少有聯系。不過,微臣倒是想起來了,兵部侍郎聶豹的弟子徐階這會兒正在山西任職,前兩年為了將其從右參議升為右參政,聶豹聶大人還跟微臣紅過眼呢,唉,有時候,這人還真難做啊。”
你家伙胡扯什么呢,什么人難做,難做人,朕是問你山西那邊的具體情形如何!
不過,嘉靖也聽出來了,兵部侍郎聶豹的弟子徐階好像已經在山西任職多年,對那邊的情形應該比較熟悉,而且徐階乃是陽明一脈的后起之秀,肯定不會包庇夏言和曾銑,問徐階,肯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