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心中一寬,假假意思糊弄道:“皇上,這十余萬大軍集結操練可不是幾個月就能見成效的,曾銑那邊正加緊操練呢,估計,還得再等上兩三個月。”
還等啊,等著山西邊軍造反嗎?
嘉靖聞言,不由冷冷的道:“等?等到什么時候?朕怎么聽說這會兒山西邊軍正在鬧兵變呢?”
啊!
夏言聞言,不由嚇了一大跳,這誰啊,竟然敢告他的“黑狀”。
他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皇上,這純屬謠言,微臣從未聽說過什么山西那邊鬧兵變之事,想必是有心人故意造謠,欺騙皇上的。”
欺騙朕?
誰在欺騙朕?
嘉靖當即拿起徐階的奏折,毫不客氣的丟夏言跟前,大怒道:“是誰在欺騙朕,你心里不清楚嗎?”
夏言被嘉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渾身一抖,他顫巍巍的撿起地上的奏折,仔細一看,心里頓時罵翻了天。
“徐階,臥槽尼瑪啊!你家伙吃飽了撐的還是怎么了,竟然告老子黑狀!”
不過,還好,徐階倒也沒有故意往他身上潑臟水,至少,徐階說的基本都是事實,并沒有故意捏造什么東西誣蔑他。
他急急的思索了一陣,這才小心的道:“皇上恕罪,南京戶部那邊糧餉調撥的的確有點慢,邊軍將士怨聲載道實屬正常,不過,這兵變什么的就有點夸張了,微臣相信,只要這糧餉調撥到位,邊軍將士便不會再鬧騰了。”
還想欺騙朕?
嘉靖又拿起鄢懋卿提供的憑證,一把丟夏言跟前,隨即咆哮道:“什么糧餉調撥到位?南京戶部都已經把糧餉全部調撥過去了,你準備讓他們再調撥一次去給曾銑貪嗎?”
什嗎?
夏言有些難以置信的撿起地上的公文憑證,仔細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這公文是不是真的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的確都是真正的公文,不過,里面的內容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難道曾銑真的是個深藏不露的貪官污吏?
難道曾銑真的把山西邊軍的糧餉侵吞了大半?
不可能啊!
曾銑是什么樣的人,他還是比較了解的,要不他也不會把人家當親信。
此人從知縣開始,到都察院御史、僉都御史、副都御使,一路下來,待過的地方可不少,手中的權力那是越來越大,經手的財物也不知凡幾。
這種人要是想貪,隨時隨地都可以貪,又何必等到這個時候呢?
倒是這個鄢懋卿,好像隱隱有人在他跟前說過,這家伙手腳不怎么干凈,原本,他還不怎么相信,現在看來,這家伙的確有問題,這些公文,很有可能是這家伙仿造的!
想到這里,他們連忙舉起手中的公文大聲抗辯道:“皇上,這些公文都是假的,曾銑的清廉可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侵吞邊軍糧餉。倒是這個鄢懋卿,不止一個人跟微臣提過,這家伙手腳不干凈,微臣是一時糊涂,沒怎么在意,現在看來,微臣是大意了,這家伙侵吞了邊軍糧餉之后竟然還反過來誣蔑曾銑,簡直是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誰豈有此理?
你竟然敢對著朕喊叫,翻了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