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就有點麻煩了,揚州府和蘇州府這會兒到處都是倭寇,嘉靖還真有點管不上。
他微微有些惱火道:“聽說都是那總兵湯克寬和戚景通不聽號令,以致海盜和倭寇不能剿盡,要不,朕這就把他們給撤了,換人上去把海盜和倭寇清剿干凈。”
沒想到,顧可學卻是詫異道:“皇上,請恕微臣莽撞,這話,您聽誰說的,微臣聽說的怎么不是這樣的啊?”
嘉靖聞言,更是好奇道:“這些都是浙直總督趙文華上奏的啊,你聽說的又是怎樣的?”
顧可學聞言,不由恍然道:“哦,原來是趙大人說的啊,微臣明白了。微臣聽說的,恰恰相反,在南直隸,誰人不知,他趙文華就是余姚謝氏的女婿,而余姚謝氏原本就是海商豪門,海盜和倭寇就是他們豢養的。前些年,楊聰楊大人總督東南,大肆清剿海盜和倭寇,余姚謝氏可是倒大霉了,手底下的海盜和倭寇幾乎都被楊大人給清剿的一干二凈,而動手的,正是湯克寬和戚景通等猛將,有這兩人在,海盜和倭寇怕是蹦跶不起來了。趙大人這次借題發揮,恐怕是想借機除掉湯克寬和戚景通,好讓海盜和倭寇沒了束縛,從此為所欲為啊!”
啊!
嘉靖聞言,不由大驚道:“還有這種事?”
顧可學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當然,這事在南直隸幾乎人盡皆知啊,微臣斗膽再問一句,皇上當初為什么會派趙文華去總督浙直呢,是不是聽了嚴嵩嚴大人的建議啊?”
這!
嘉靖細細一回想,還真是這么回事,當初可不就是嚴嵩舉薦的趙文華嗎。
他忍不住驚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顧可學看了嘉靖一眼,假裝謹慎道:“這個,皇上,您應該知道吧,這趙文華可是嚴嵩的干兒子。”
這個嘉靖自然聽說過,他只當是有人故意在污蔑嚴嵩和趙文華呢,什么干兒子不干兒子,這跟朝堂之事又有多少關系呢。
不過,這會兒他聽顧可學這么一說,他心中不由浮想連連,他忍不住好奇道:“你的意思,這事跟惟中還有關系?”
顧可學依舊毫不猶豫的點頭道:“那當然,朝中誰人不知,當時海商豪門被楊大人剿的都沒有辦法了,所以才讓趙文華拜嚴嵩為義父,代表海商豪門歸附嚴嵩,而嚴大人果然不負眾望,將趙文華推上了浙直總督的高位,這海商豪門才獲得了喘息之機。這些年,趙文華估計是處處掣肘湯克寬和戚景通,不讓他們將僅剩的一點海盜和倭寇清剿干凈,湯克寬和戚景通自然不會怎么聽他的。”
嘉靖聞言,不由驚奇的看著顧可學,好像要重新認識這“煉尿尚書”一番,他著實沒想到,顧可學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話,也虧得是顧可學說出來的,要是其他人說的,嘉靖估計早發飆了。
他盯著顧可學看了半晌,這才鄭重的道:“輿成,你為什么這么說,是不是惟中有什么事得罪你了?”
顧可學同樣鄭重的回道:“皇上,他不是得罪了微臣,而是讓微臣沒法給皇上煉藥啊。本來,微臣也不想管這朝堂之事的,但是,他們這樣搞下去,微臣種在揚州府和蘇州府的藥材都沒了著落了啊!沒了藥材,微臣怎么給皇上煉藥?微臣這也是沒辦法啊!”
真的假的?
嘉靖著實不愿相信,嚴嵩竟然是這樣的奸佞小人。
他更愿意相信,這顧可學是為了跟嚴嵩爭寵才故意詆毀嚴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