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了一枚銀制的獎章,喜滋滋放在老魏的面前。
魏仁浦撇著嘴接過來,掂了掂,“這么點銀子,能頂什么用?姓葉的太小氣了?”
魏咸美見老爹不屑,連忙解釋道:“爹,可別小看這枚獎章,這可是代表孩兒的功績,接下來我就管了一個鄉哩!”
“嚯!還給你升官了!”
魏仁浦笑道:“那你又是怎么管一個鄉的,不會也是辦相親大會吧?”
“那倒沒有!”
魏咸美道:“我在全鄉走了一遍,發現土地肥沃,水源充足,而且還是一馬平川,如果開發出來,至少有十萬畝良田!”
“那你就招募流民,開墾土地了?”魏仁浦含笑問道。
魏咸美搖頭,他的臉上還帶著那么一絲小得意。
果然,老爹只懂得尋常手段,如果只是招募流民,他憑什么受到嘉獎啊?
“父親,你知道殺胡隊吧?他們的頭領一只虎跟契丹有著血海深仇,別看光復了幽州,他們還頻頻出塞,掃蕩契丹的草場,大肆殺戮。每一次都要殺成百上千的人,帶著血淋淋的腦袋回來,向朝廷請功。孩兒覺得把人都給殺了,實在是浪費,就跟一只虎商量,讓他把俘虜交給我。”
魏仁浦沉吟道:“那個一只虎就那么聽話?”
“起初他當然不答應,畢竟帶活蹦亂跳的俘虜比帶人頭回來難多了……孩兒想來想去,就去燕云開發公司,先借了一筆錢,用來購置武器,然后把這些武器租借給一只虎,然后呢,讓一只虎用俘虜償還。”
魏咸美得意洋洋,“殺胡隊不是朝廷正式的人馬,武器還是簡陋了一些,急需上好的利器,我們是一拍即合!半個月之后,我就得到了五百三十名青壯的契丹俘虜。”
“有了人,什么都好辦了,讓他們去清理荒草,開墾土地,挖掘壕溝……一年下來,孩兒開墾出了七萬畝田,還全都種上了糧食。秋收的時候,孩兒用這些糧食,把欠燕云開發公司的錢都還上了不說,還剩下六千石剩余,我又賣給了殺胡隊,充當他們的軍餉,然后從他們手里換來了更多的俘虜。”
兒子眉飛色舞講著,老魏卻皺起了眉頭。
“不過一鄉之地,你弄那么多俘虜干什么?都用來開墾荒地嗎?”
魏咸美突然呲著牙,嘿嘿一笑,“爹,你知道,契丹人從小在馬背上,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耕田……其中有些能老實干活,還有些怎么都不聽話,甚至會想盡辦法逃跑,還有人會破壞水渠,甚至襲擊看管的民兵。”
魏仁浦皺著眉頭,“契丹人野性難馴,也是正常的,看起來你也著實不容易!”
魏咸美伸出胳膊,把袖子擼上去。
就在他的胳膊上,有一道半尺長的疤痕,十分明顯,即便愈合了,還像是一只蜈蚣,盤踞在上臂。
可見當時受傷之重,一條胳膊都差點廢了!
老魏看得怒不可遏,他忍不住抓著兒子的手臂,露出驚疑的神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咸美酣然一笑,“是契丹俘虜留下的,他用鍬砍了兒子。”
“好大的狗膽!那個畜生呢?為父要殺了他!”
魏咸美笑道:“父親不用生氣,那個人已經被孩兒賣去礦場了,要不了幾年,就會活活累死!”
說到這里,魏咸美的臉上,流露出于年紀不相符的陰險狠辣!
“吾兒,你還沒說,弄那么多俘虜,到底要做什么?”
魏咸美道:“孩兒接收俘虜之后,會給他們分門別類,性情溫和的,能老實耕田的,就賣給其他村子。性情暴戾,身體強健的,就送去礦場。有些一技之長的,就送去牧場和作坊……經過孩兒的挑選之后,他們基本上都能各司其職,做得很不錯!每挑選一個人,孩兒就能賺到一貫錢!”
魏咸美說的老爹目瞪口呆,這時候他娘李氏從外面快步走進來,老夫人的眼睛都瞪圓了!
突然痛心疾首,痛哭道:“我的兒啊,你怎么成了人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