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了笑,沒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真的不是鬼?”周澤還是不死心。
“我叫許清朗。”青年很嚴肅地回答。
“你模仿的又是誰?”周澤問道。
“爹,娘。”
周澤愣了一下,面露苦笑。
得嘞,
這誤會大了。
之前吃完面后,林姐姐離開,周澤想著捅破窗戶紙,故意拿話激他,結果沒成想,居然是人家沒事做在這里玩角色扮演,追思自己的亡親。
但在周澤之前的視角,他只是想當然地認為,這是一只鬼,類似“畫皮”故事里的鬼,殺了人,扒了皮,還在“沐猴而冠”。
“那……不好意思了。”
拿你媽打趣,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生氣。”許清朗說道,“但我很好奇,你一直把我當鬼,是個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你見過鬼?”許清朗問道。
“我就是一個鬼。”周澤看著許清朗,很認真地說道。
表情嚴肅,神色莊嚴,
掏心窩子啊。
許清朗面色一滯,
然后抑制不住地發出了“噗”的笑聲,
看向周澤的目光,
宛若看一個智障。
周澤點點頭,有時候,就是這樣,你告訴他真相,你以為你在逗他,他反而不信。
“不管怎么樣,不好意思了,對了,我還想問,那人皮,是真的人皮?”周澤好奇道。
“魚皮。”許清朗回答道,“加工,繪畫,制作而成。”
“那你賣什么面啊。”周澤有些不能理解,“我聽說赫哲族的蛇皮衣服一件能賣不少錢,當藝術品賣的,你這個,應該更值錢吧?”
“祖傳的東西,拿來牟利,我做不到。”
“那你應該很有錢。”周澤說道。
“家里,剛拆遷。”許清朗沒直接回答,“分了二十幾套房。”
“…………”周澤深吸一口氣。
所以,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他上輩子在醫院工作,辛辛苦苦也沒掙幾個錢,而人家隨隨便便,就是二十幾套房。
通城不比上海,但房價也接近萬多一平了。
拆二代,羨慕啊。
周澤搖搖頭,“你以后還要繼續下面條?”
“你以后還會繼續賣書?”
二人又同時問了對方問題。
“暫時看著吧。”周澤回答。
“我也一樣。”
“那,回見,對了,你家酸梅汁還有其他口味么?”周澤對這一點很好奇,“比如苦瓜味的?葡萄味的?”
“有秘方,可以做。”許清朗很實誠。
“很好。”周澤伸手在許清朗肩膀上拍了拍,
娘的,
跟棉花一樣,
軟綿綿的,是真的柔弱真沒骨啊,這要是抱在懷里躺床上…………
周澤馬上在心底搬出林醫生剛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的畫面,強行鎮壓自己那段不和諧的思想。
周澤走出了面館,
許清朗走到了里屋,掀開了簾子,對里面掛著的那張女人人皮道:
“媽,你說他真信了還是假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