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開業來第一個客人,記得當時是牽著一條柯基進來的,坐了一會兒看了書后還給自己留下了一百塊錢,是自己第一筆收入。
只是,這一次女人沒牽著柯基,而是帶著自己的母親。
“唉,坐這兒吧,小心點兒,看看上面有沒什么臟的。”婦人對女孩兒說道。
女孩兒彎下腰,拿出面巾紙,在塑料板凳上擦了擦,然后頹然地坐了下來。
“拿本書看看,閨女啊,沒什么解不開的難題,人生啊,也沒跨不過去的坎兒,看開點。”婦人在旁邊勸慰道。
“唉。”女孩兒嘆了口氣,面色依舊頹然,顯然是沒聽進去。
“閨女啊,拿本書看看吧,看看書,就忘記時間了。”婦人在女孩兒旁邊蹲著,繼續勸慰,一副可憐天下父母心的姿態。
周澤還在修著指甲,沒理會。
這時候,女孩兒看向了周澤,道:
“老板。”
女孩兒喊得很輕柔,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好像是失戀了,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當然,在老司機看來,這個時候最容易見縫插“針”了。
“你就是老板吧。”婦人看著周澤,一副護犢母雞的樣子。
“怎么了?”周澤問道。
“你有什么想法?”婦人警惕道,“閨女,別理他。”
女孩兒沉默了一會兒,但最后還是開口道:
“貝貝丟了。”
貝貝,應該是那條柯基的名字。
“丟了?”周澤問道。
“嗯,丟了。”女孩兒眼睛泛著紅,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愛犬,又泛起了淚花,“我打掃屋子時,它偷偷從家里跑出去了,我沒注意到。”
“丟了就丟了,再買一只就是了,哭啥咧?”婦人勸慰著。
周澤站起身,走了過來。
“你干啥?”婦人指著周澤。
“會找到的。”周澤沒理會婦人,安慰女孩兒道。
“嗯。”
女孩兒哭著,然后伸手抱住了周澤的肩膀。
“你這混賬玩意兒,她丟了狗,又不是丟了男人,你瞎湊什么!”婦人作勢要沖過來打周澤。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么?”
周澤眼眸中浮現出一縷黑芒,
婦人當即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蜷縮在了地上,不敢再多嗶嗶了。
“怎么了?”女孩兒茫然地抬起頭,她不知道周澤剛剛是在對誰說話。
周澤放開了女孩兒,人情緒最低落的時候,也就是身上那三盞燈最虛弱的時候,很容易就被臟東西給貼上去。
好在,這個婦人,可能是寂寞太久了,喜歡嘮叨說話,人,倒不算壞。
“我在網上發了尋狗啟事,我想把它找回來。”女孩兒拿出了手機,把狗的照片給周澤看了一下。
“老板,你見過它么?”
周澤苦笑了一聲,他這里生意清冷成這樣了,人都不來,別說狗了。
但剛剛被周澤嚇癱在地上的婦人卻在此時喊道:
“這狗我看過,這狗我看過,就在我家小區里;
我丈夫和那個小狐貍精做事兒時我在家里實在待不下去了,
就跑到小區里散心,見過有人牽著這條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