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你也愿意去?”周澤是知道許清朗性子的,說他淡漠自私,過了一些,但總歸是懶得搭理除了賺錢以外的其他事兒。
“小時候吃過他家的飯,也受過他家的救濟,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等到拆遷,所以這個人情得還。”許清朗一本正經道。
“嗯。”周澤點點頭。
“要不,一起去吧?”許清朗忽然邀,“幫我搶個頭香?”
“文廟也稀罕頭香?”
“嘿,總歸是個好彩頭不是么。”
“我力氣不大。”周澤是見識過那些搶頭香的人有多瘋狂的,他這個身子板兒,還真吃不住,除非自己用指甲開路,但總不能把周圍人都放倒吧?
“請她唄。”許清朗指了指女尸,“力氣大如牛,幫我扛一波。”
女尸皺眉,準備反諷。
“你想不想出去轉轉?”許清朗挑了挑眉毛。
女尸嘴邊的話馬上咽下去,一時間笑靨如花。
這些日子,她可從沒出過書店一步。
沒辦法,周澤只能點頭答應,他不放心女尸一個人跑出去,別看她現在當個女仆婢女一樣貼心如意,人心隔肚皮,何況沒有“心”的僵尸?
周澤甚至相信,如果哪天自己能力消失了,第一個把自己血肉吃光的可能就是現在這個對自己奴顏婢膝的女尸。
三人打車來到了文廟,文廟外面說是人山人海有些夸張了,但也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著,
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許清朗在文廟外面和他說的那位親戚夫妻匯合了,兩個看起來很忠厚老實的中年人。
他們的兒子當然沒來,大家現在是為了爭個彩頭,可沒人真的缺心眼兒到信靠這個真的能高中,現場也基本見不到學生年紀的人,應該都在家里學習之類的。
通城的文廟,是在年后“洗門”,至于為什么不放在年前,可能是文廟里的夫子老爺們覺得和那幫牛鬼蛇神山精野怪在大過年里爭香火有點有辱身份。
倒不如在年后,
看你們門前冷落車馬稀,而我這里信眾如云,方顯出B格。
至于其中具體原因以及全國其他地方是如何,周澤就不清楚,風俗的意思就是莫名其妙的規矩,誰能說得清楚?
正如這陣子網上炒得沸沸騰騰的通城隔壁一個市里公公婚禮上親兒媳婦兒事兒,還能扯上所謂的風俗如此,這就更沒有道理可以講了。
“吱呀”一聲,
紅木門被打開,
一時間外面等待的家長們一個個化作了“兇獸”,沖入了文廟之中。
女尸一馬當先,許清朗帶著自己那一對親戚夫婦緊隨其后,大有趙子龍在長坂坡的架勢。
周澤沒跟著去湊熱鬧,他就蹲在門外馬路牙子上抽著煙。
抽著抽著,周澤意外地發現自己手里的煙頭忽然熄滅了。
周澤重新點了,但接下來抽的,卻一下子變得沒滋沒味起來。
“呵呵。”周澤將煙頭丟了下來,環顧四周,他清楚,自己這根煙,被人當作香火供奉上去了。
不吃清香,不理貢品,
單獨就為了抽這一口凡人的煙,
也就不知道是哪路牛鬼蛇神了。
周澤自然沒有“艸,居然敢搶老子煙抽”的憤怒,他一個月前還是一個偷渡客,半個月后才轉正成臨時工,
一點沒有“雞犬升天”以及“此路是我開”的王八之氣。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