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徐樂和自己是什么樣的復雜仇恨關系,至少這個女人,是無辜的,她對自己的感情,也是很純粹的。
上輩子自己看似很成功,但過世半年之后,還記得他的,好像只有她了。
“就在前面停下來吧,你回去吧,晚上早點睡。”周澤說道。
“您也早點休息。”林晚秋停下了車。
當周澤下了車后,她才開車離開。
之前周澤就說過,他們的生活節奏還是按照之前的方式,照舊。
也沒辦法不照舊,哪怕周澤愿意回去面對岳父岳母包括小姨子的苦瓜臉,
但晚上跟林醫生躺一張床上,他睡不著啊。
難道說讓林醫生和自己一起睡冰柜?
自己是凍不死,但林醫生怎么辦?
又或者把白鶯鶯喊過去,大家一起睡?
周澤還沒牲口到那個地步。
吃飯和睡覺,人生最大的兩件事,自己現在都被限制,確實很難放飛自我了。
文廟早就關門了,不是那次“洗門”的時候大家一起爭著上頭香人頭攢動的時候了。
中國人對于鬼神一事兒,一向都是那么的功利,當然,這似乎也是一種優點。
周澤把帶來的香煙拆開,
雖然中途出了一些小插曲,但周澤還是懂得自己要做些什么。
不管如何,他不可能眼巴巴地等著小蘿莉辦完事兒回來然后把自己臨時工的身份一起抹去,順帶著自己的結局如何還得看人家的心情。
一根根香煙并排插在地上,周澤一根根地點起來,然后把湯圓擺好,做完這一切后,周澤對著面前拱手喊了一聲:
“小子帶著點東西孝敬您老來嘞,還請您老現身一見。”
話說完,等了許久,還是沒聲息。
周澤又將另一條煙給拆下來,準備再點的時候,發現自己剛剛點燃的那一長排香煙忽然集體熄滅了。
抬起頭,周澤看見那個侏儒老者正坐在前面土堆兒上,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樂得合不攏嘴。
“后生,你這可是無事獻殷勤啊。”
侏儒老者背上背著一面鑼,滿臉褶皺。
“確實是有事找您問問。”周澤姿態擺得很低。
能在文廟邊帶隊巡游,肯定不是孤魂野鬼,應該也是體制內的人,也因此,關于鬼差的事兒,他應該知道不少。
“莫慌,讓老夫我算算。”老者掐著手指頭,一連意味深長地看著周澤,琢磨道:“老夫陪侍文廟一甲子,也算是有些道行,你心里所求所渴望什么事兒,老夫肯定能算出來。”
周澤聞言,就在旁邊靜靜地等著。
終于,
老者猛地一拍大腿,道:
“算到了!”
“還請老前輩解惑。”周澤很恭敬地問道。
自己這個鬼差的身份,到底如何把臨時工的前綴給去掉?
自己又到底應該,何去何從?
老者“呵呵”一笑,一副我已經看穿你內心的表情,
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他悠悠然地一撫胡須,道:“你最渴求的事兒,老夫已經知曉了。
也罷,看你這次禮數這么周到的份兒上,老夫我也就給你指一條明路。”
周澤認真等待著。
“九芝堂濃縮六味地黃丸。”老者開口道。
“…………”周澤。
“咦,不對?不應該,那玩意兒三百年好品質;
老夫年輕活著時也吃過,管用啊。”
此時此刻,
周澤忽然好想把面前洋洋自得的老頭,
給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