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愣住了,
沒有掛電話,
似乎這句話戳中了對方的某個心結,
少頃,
電話那頭傳來了回應:
“你來局里找我,我在辦公室。”
………………
周澤出現在張燕豐辦公室里時,已經是晚上了,張燕豐正坐在辦公桌后面吃著從食堂打來的飯菜,一邊狼吞虎咽一邊看著面前的卷宗。
當周澤進來時,他把飯菜和卷宗先推開到一邊,看著周澤。
“我想聽聽關于腳鏈的事情。”
“我覺得在這個環境下,在這個地方,而你又穿著警服的時候,和你說這種封建迷信的事情有點不合適。”
“可以,我下班了。”
一刻鐘后,換了便服的張燕豐和周澤一起走出了警局,兩個人走到了警局斜對面的一個小公園里,找了條長椅,坐了下來。
“你現在可以不把我當作一個警察,就當作一個普通人,我們來聊聊天。”張燕豐還主動遞給了周澤一根煙。
二人的關系轉變得很快,
在之前,
周澤在鐵欄桿里頭,他在外頭,
而現在,
大家似乎都變成了朋友,
“獄友”嘛。
周澤手里拿著一面小鏡子,上面還貼著老道的符紙,然后把鏡子放在了張燕豐的腳面上。
公園里的路燈光線不是很好,有點昏暗,
但依舊能夠勉強看見鏡子里的畫面,
在張燕豐的腳上,
也套著一條鐐銬,只不過這條鐐銬沒自己的粗,也沒自己的長。
還是自己的更粗更長啊。
這情感傾向怎么怪怪的?
“看見了?”周澤看向張燕豐。
張燕豐拿煙的手,微微顫抖。
“這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地見到它,以前,只是經常在夢里夢見自己腳上有一條腳鏈,二十多年了。”
“所以,你以前做過什么虧心事?”周澤問道。
“問心無愧,我對得起我每天穿的警服,無愧我警帽上的國徽。”張燕豐擲地有聲道,“我甚至已經慢慢習慣了這種隔三差五的夢,在夢里,我戴著鐐銬在警局里走著,我覺得這對于我來說更像是一種警醒。
它時刻提醒著我,我的權力來自于人民,來自于國家,所以我絕對不能越雷池一步,我只要走錯一步,以后這鐐銬就會真的出現在我的身上。”
“啪啪啪…………”
周澤在旁邊輕輕鼓掌,
“所以,這應該是一種變相地肯定,就像是勇者的勛章一樣,只有好人,才會有這條鎖鏈?”
“你這是什么意思?”張燕豐問道。
“我們先解決一個歷史遺留問題。”
說著,
周澤把鏡子對準自己的腳面,
一條又粗又長的鐵鏈出現在了鏡子里,
“你現在可以相信我沒制毒做違法亂紀的事兒了吧?”
我們,
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