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特意將周澤隔絕開,
但周澤還是來了。
他有些不舒服,
看周澤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給臉不要臉的不識趣兒的東西。
他是不想殺鬼差,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不能殺鬼差,也并不意味著,他不敢殺鬼差。
如果鬼差真的要和邪魔歪道同流合污的話,
也理所應當成為被“替天行道”的對象,
將其根除!
對,
是這樣,
有大道理做支撐了,也解釋得通了。
黑影心里放下了一塊石頭,目光變得堅毅了起來。
“你來,是想和我……說些什么?”
黑影問道。
周澤沒搭理他,而是沖向了白鶯鶯。
破天荒的,
黑影沒有阻止周澤,任憑周澤跑到了白鶯鶯的身邊。
周澤的手,放在了白鶯鶯的臉上。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那個一直天真爛漫喜歡對自己“嚶嚶嚶”的女孩兒,此時居然被折磨成了這番模樣。
而當她在經歷這種痛苦折磨時,
自己,
自己,
自己竟然在樓上喝酒!
羞憤,
愧疚,
憤怒,
不停地折磨著周澤的內心,在他的心中,充斥著一種難以想象的自責。
是他想要過咸魚一樣的生活的,是他想要這般漫無目的的混日子的,是他喜歡這樣懶散得過且過的。
他也有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準備,
不管未來會發生什么事,
他自己承擔著受著就好了,只要讓我眼下活得舒服自在輕松,其他什么都可以不顧。
但為什么,
為什么事情不是沖著自己來,
而是沖著自己身邊的人來?
白鶯鶯有氣無力地睜開眼,她的目光有些渾濁,不似之前明亮,她看見了周澤。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更沒有委屈地求保護或者責怪為什么周澤耽擱了這么久才到。
她只是用自己剩余不多的氣力,提醒道:
“老板……小心他的……簫聲……”
周澤的目光在白鶯鶯身上仔細地逡巡過去,
尤其是在看見脖子位置的巨大傷口時,
他幾乎要發出憤怒的咆哮!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黑影笑著伸出手,
在他掌心上,一顆渾圓剔透的尸丹正在輕輕地浮動著。
“你養她在身邊,應該也是為了這個吧;
不好意思,老夫替天行道,這個東西,現在歸老夫了。
你身為鬼差,不思自己的職責,卻蓄養僵尸,包庇邪魔,這點損失,算是老夫對你的懲罰,一點都不為過吧?”
周澤側過身,看著老頭。
他想問“為什么”,想問“你到底是誰”,想問“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想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但話到嘴邊,
卻沒問出來,
因為這個時候,
任何的話語,
任何過多的言辭,
任何的贅述,
都顯得毫無意義。
鶯鶯已經被折磨成這樣了,
自己還需要去問什么?
沒必要問了啊,
真的不用問了啊。
“你走吧,以后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這頭僵尸留在這里,我還要扒掉她的皮留作他用。
她乃污穢所生,能為正道做出一點貢獻,也算是老夫在替她積德了。”
“積德?”
周澤茫然地看著黑影,
而后,
邁開了步子,
向黑影走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
黑影問道。
周澤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