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一直維系著書屋這種平穩美好的生活節奏,
我干嘛要出去搞事情?
我現在日子過得很舒服了,我閑得慌么?
有了上輩子的經歷,周澤真心對現在書屋的生活狀態和節奏,滿意得很。
不用上班,不用奮斗,不用看領導和老板臉色,不用應付同行的交際,
不缺錢,
不缺房,
還有一個鶯鶯在身邊,
還想啥呢?
“具體的呢?不說說么?”
“說不上來,說了也沒意思。”
“那我這次真的走了。”
周澤起身,
走出了主墓室。
安律師看了一眼那個籠屜,咬了咬牙,跟著周澤出去了。
小男孩和鶯鶯自然緊隨其后。
主墓室里,
一下子陷入了安靜,
不一會兒,
就傳來了“咔嚓咔嚓”的聲響,
像是在磨牙,但比磨牙激烈多了。
反正這些年,他也沒有其他事情做,除了睡覺,總得尋個其他事兒打發打發時間。
磨著磨著,
他停下了,
雖說被籠屜籠罩著,
但他依舊能夠“看”見,
看見周澤,去而復返。
他笑了,
笑道:
“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啊。”
仿佛一切,
盡在掌握之中,
半張臉松開了鐵棍,
笑吟吟的。
他很開心,
是啊,
能見到贏勾的看門狗,怎么可能沒野心沒野望呢?
那些渾渾噩噩之輩,不入流之輩,根本就連知曉贏勾存在的資格都沒有啊。
“嗯。”
周澤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像是有些難為情。
“呵呵,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就比如我,也貪圖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從這里走出去,找到一具可以合適我的肉身載體出去……”
半張臉停住了說話,
因為他“看”見周澤走到了主墓室角落位置,
“看”見周澤端起了一個酒壇,
“看”見周澤端著酒壇對他揮揮手,
“忘了拿了,不好意思,這是你答應給我的。”
說完,
周澤就抱著酒壇走了出去,
頭也不回,
生怕半張臉會反悔似的。
“…………”半張臉。
他在這里承受了不知道多少年肉身被分割的痛苦,
他在這里忍受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孤苦寂寞禁閉深深,
他都堅持過來了,
他都扛過來了,
他堅韌,他持久,他有大毅力和大信念,
然而,
在這一刻,
他忽然想放棄了,
他,
想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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