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前些年他楚江王自己來游說的呢,
說讓我們放下,到時候了就該到時候了,大道理講了一通,誰不曉得他這是替誰傳話呢?
這都要退下去的人了,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本王還管什么?
前些日子那只大猴子忽然冒出來令著一群從極西封印之地跑出來的陳芝麻爛谷子攻打陰司主城,
最后還是得靠菩薩先發出法旨才有那么兩個閻王愿意出個面。
若是菩薩不表態,
你信不信,
等主城被徹底毀了,
都不會有一尊閻王愿意挪窩去看看。”
長袍男子聞言,點點頭,嘆了口氣,道:
“也是難為你們了。”
“矯情了,說句不好聽的,這天下,本就是篡下來的,千年以來,大家也就盯著自家地里的那點兒東西,對外面的事兒,本就懶得去管。
前些年本王還想著,要是能和十常侍他們搭把手,結個善緣,這日后就算是退下來讓位了,至少還能留個香火情。
但上次之后,我算是看透了。”
“我可是聽說,十常侍感情很好,一起居,一起食,一起寢,宛若十指連心。”
“當初我們十個的感情不也很好?雖然沒那幫太監那么惡心,但也確實是惺惺相惜,否則一起舉事兒時遙相呼應的也不可能是我們十個。
但這又如何了?
老陸殿都被人屠了,
他被那十個太監追殺時,
沒想來找我們尋求庇護,當然了,我們也沒想著去出手幫這個當年一起走出來的老友一把。
人啊,
就是這樣。
嘿,
硬要說,
當初老陸還是夠狠,自己把自個兒給獻祭了,但那位還真不錯,硬生生地完成了承諾。
他不是十指連心嘛,給它斷了一指。
所以啊,什么感情啊,什么過去啊,都靠不住。
那次啊,本王是真看透了。
這幫死太監現在是還沒起來,真起來了,坐了我們幾個的位置,翻臉起來可比我們要狠多了。
我們至多是自掃門前雪,他們,呵呵。
所以什么香火情啊,什么舊交啊,都是白費事兒的功夫,還不如在這兒多聽蘇先生唱一曲兒。”
蘇先生,全名蘇定江,祖籍江蘇泰州,和梅蘭芳先生是老鄉,但比梅蘭芳大了兩個輩分。
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這話不假;哪怕你生前沒發光,死后也不一定沒機會。
蘇先生生前名氣不顯,甚至過得還很潦倒,死后機緣巧合,被宋帝王余給看中了,這其中具體細節就不再細表。
宋帝王余是個愛聽戲的人,平日里就把蘇先生安置在自己的殿內居住,其余幾位王爺也會偶爾請他過去唱唱曲兒。
角兒到底有多高,還是取決于捧他的人有多高;
至少蘇先生現在,在地獄里,地位算是清高得很了。
“王爺愛聽我的曲兒,是小人的福分。”
“呵呵,等時辰到了,本王從這個位置下去后,干脆在這地獄開個梨園兒。
看來得提前布置了,多弄些陽間還不錯的苗子下來,也好把這草臺班子給搭起來。”
聞言,
蘇先生馬上道:
“王爺,陽間的好苗子本就不多了,還是留著陽間繼香火吧。”
宋帝王余伸手在蘇先生掌背位置輕輕拍了拍,
道:
“玩笑話,玩笑話,莫當真,莫當真。”
宋帝王嘆了口氣,
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