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這一聲嘆息里,
包含著太多太多的無奈;
有點像是晚上宿舍大家都上床后,最后實在受不了燈亮無法入睡的人才會下床去熄燈。
又有點像是網游打團時,怪到面前了,肉盾戰士卻依舊站在后面抽煙看風景,最后法師只能無奈地頂上去。
但不可否認的是,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尤其是這一聲“唉”,在此時起到了一種渾然天成的點睛之筆!
論派頭,論儀式感,論逼格,論家教,論傳承,論經驗,
講真,
巍巍泰山在地獄矗立了大幾千年,
初代起家后面幾代府君守業時,菩提樹下的果子還沒落下來呢。
這擱在陽間,就是空前絕后的大王朝,禮儀和規矩以及融入到骨子里的優雅外加如何作秀立牌坊技能,早就點滿了。
說句不好聽的,他放個屁,也懂如何讓周圍人聞得更心曠神怡。
恐怖的磅礴身軀,
被一只手撐住,
就這么定格在了那里,
加上一聲“唉”,
宛若灑灑水,輕飄飄,
一切的一切,
似乎都不值一提。
這場面,雖然短暫,卻真的不比先前菩薩出場時的特效差絲毫。
更別提接下來,
老道手腕一動,
喉嚨里發出倆字:
“起開!”
“嗡!”
這遮天蔽日的磅礴身軀,就跟擲鐵餅一樣被丟了出去。
可憐這諦聽長得這般威武雄壯,此時卻像是個弱不禁風的小鵪鶉,拋過來,丟過去。
諦聽的身軀開始縮小,到最后,化作了一個成年男子的形象,跪伏在菩薩的蓮花法座之下。
“阿彌陀佛,一別千年,又見面了。”
菩薩到底是菩薩,
自始至終都在貫徹著他的優雅。
老道則顯得沒形象多了,
坐在病床上的他,伸手摳了摳腳拇指的縫隙,隨后還把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
這畫面,當真是有味道到了極點。
“哎呀我去,可不是嘛,這么多年沒見了,可把我想死了喲。”
老道說完,嘿嘿一笑,伸手從自己身后床上取出了一個橙子,繼續道:
“吃一個,解渴咧。”
說完,
這橙子直接向菩薩丟了過去。
旁邊的諦聽當即上前,
“砰!”
諦聽被一只橙子砸飛。
“嘖嘖嘖,現在水果多貴啊,人都快吃不起了,你不吃就算了,怎么還能讓畜生糟蹋了呢。”
老道顯得有些不滿意,用自己的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而后放在嘴邊吹了吹,吹出了雪花點點。
菩薩不以為意,畢竟,對于他來說,眼前這人到底是哪種做派,千年前他就已經清楚了。
“千年了,你沒進絲毫。”
菩薩目光如炬,很多東西一眼就能瞧出。
自老道失蹤的這一千年,他音訊全無,陰司那邊找不到他,連諦聽都感應不到他。
論起藏身的本事,說實話,老道還真不比贏勾弱。
不過贏勾那是因為隕落后,仇人太多,不得已而為之。
老道則是自己主動選擇地“斂去”自我,更像是在下一盤大棋。
當然了,任何事兒,都是有得必有失,這種隱匿自己的日子,自然不可能和神話故事中那樣子般去隱居加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