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昆侖·四御山脈·鹿遙峰】
山峰峰巔上的小院落里,皎月普照,將白霜撒了一地。
院子東側一間木閣里,這間屋子就是平日里方小前的居所,此刻床榻智商正躺著少年。他身上的血水已經被洗凈,結實的的胸膛微微起伏著、鼻息之間可以聽到他淺淺的呼吸,月光透過窗戶映在少年那張白皙的臉上,看上去如同玉石一般。
床前的桌邊,一名后負劍匣的青年正閉目養神。
微微搖曳的千夜燈擺在桌上,旁邊還有一杯茶,卻無熱氣冒出,看來早已涼透。
青年腰間懸著的酒壺也沒有動過,即墨畫扶就這般靜靜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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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隔的另一間屋子里,張子淵坐在床沿邊,樊星依靠著床欄,手里捧著一碗藥湯正趁熱抿了一小口。
“好點了嗎?”張子淵看向少女。
“嗯。”她輕輕點頭,眼神盯著手里捧住的玉碗,看著淺淺波紋下倒映的自己的面龐,有些憔悴。
過了良久,張子淵才又出聲:“小前今日為何會在大都峰入魔,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樊星連忙搖頭,緊著又惶惶點頭。
張子淵低低嘆了口氣,說道:“他喜歡你是不是?”
“子淵師兄,你怎么知道的?”樊星抬起頭,一臉驚訝地望著他。張子淵微微笑笑,接著說道:“你們兩個孩子的心思,我怎么會看不明白,只是沒有點破罷了。”
“喔。”樊星扭過頭繼續盯著那碗藥,張子淵卻又自顧自的說著:“其實吧,我倒是挺希望你們在一起的,青梅竹馬多好,何況小前這孩子心地善的很,雖然現在一身修為說不上驚艷,但是那也是他太過內秀,日后必然不會蟄伏于人下。”
樊星輕輕咬住嘴唇,低聲道:“我也覺得他好,但是我只是把他當成弟弟而已。”
“你喜歡景玉崖?”張子淵語氣變得不再溫和,樊星不敢抬頭,似乎碗中的藥水很吸引她,她死死盯住玉碗,皮膚也因為害羞而從脖子下紅到耳后根。
張子淵冷下聲音,緩緩說道:“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為什么!?”
“因為景玉天、景玉崖兄弟倆都是不善類,玉皇一脈與我們紫薇一脈歷來不和,就算是師父、畫扶也都不會支持,曾經搶走畫扶道侶的人便是那景玉天!”
“那跟我與景師兄有何干系?”樊星漲紅了臉,手中的玉碗微微傾斜撒了一些打濕了床單。
“玉皇一脈沒有你看起來那么簡單,他……遲早會害死你的。”
眼淚從少女的臉頰上滑落,滴入碗中。
房間里沉寂了良久,她手中的藥湯也已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