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吟罷,那書生贊了一句,拱手問道:“請教兄臺高姓大名?”
“敝姓王,王興,本村人士。不知兄臺大名?”
“邵儀。順天府人,來貴村走親戚,順便給一長輩拜壽。”
兩人見禮完畢,邵儀問道:“王兄,不知此店與你有何瓜葛?”
“此店店主是我朋友。”王興答道。
“噢,原來如此。”邵儀點點頭,說道:“王兄,我給長輩拜壽,這幾盆盆景非常雅致,比金銀財寶那些俗物高雅得多。這盆榆樹盆景我買了,另外迎春、黃荊、垂絲海棠,如果王兄也能分別吟詩一首,我就全要。不知王兄能為否?”
“這有何難?”王興答道。
他指著黃荊盆景,吟道:“白云深處絕紅塵,如入桃源學避秦。風氣自系盤古氏,衣冠猶似葛天民。山泉一道飛煙靄,茅屋三間結毗鄰。寄語餐霞食露客,好來此處話前因。”
這顆盆景樹下被他放置了茅屋一間,農夫兩人,當然都是小型瓷器。此詩就是應景之作。
邵儀點點頭道:“好詩,妙景,觀此盆景,聽此詩,讓人脫然忘俗。”
王興又一指迎春盆景,吟詩道:“一夢流金萬點黃,穿針引線繡新裝。女紅還數東風好,笑逐飛花喜氣洋。”
不等邵儀點評,又一指垂絲海棠盆景,吟道:“院蠶眠春欲老,新巢燕乳花如掃。幽夢錦城西,海棠如舊時。當年真草草,一棹還吳早。”卻是一首詞。
邵儀見王興隨口吟來,毫無滯澀,心中十分佩服,一拱手說道:“王兄捷才,當世無雙,小弟佩服。”
“邵兄過獎。”王興一搖紙扇,很是裝逼地說道。心里卻說:“捷才?當世無雙?我準備好幾天了好不好?別說四首,一首我也做不出,這都是抄襲之作,知道不?”
邵儀見王興吟完詩,自己當然也得踐諾,吩咐身后跟著的一名大眼睛丫環:“屏兒,交銀子,這幾盆全買了。”
“是,公子。”屏兒答應一聲,去交銀子。
王興看邵儀長得明眸皓齒,體態婀娜,分明是個女子,反而作男人打扮,舉止裝模作樣,頗不自然,遂起了調戲之心。
他說:“邵兄豪爽大氣,王興大起知已之感。來來來,你我不如去前面酒樓把酒言歡,如何?”
說著,伸手抓住邵儀手腕,但覺入手非常滑膩,不禁心中一蕩。
“大膽狂徒!快放手!”
就聽一聲嬌喝傳來,王興一愣。
卻見屏兒交完銀子,轉過身,柳眉倒豎,正對著自己喝斥。
王興松開手,看向邵儀,假裝不知何故,道:“邵兄,這……。”
邵儀臉色通紅,連脖子都紅了,眼里似有怒意,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哎,邵兄,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不就是喝頓酒嗎?何必作小兒女情態?”王興說著,伸手摟向邵儀肩頭,擁著他就要往外走。
屏兒急得趕上來,就要去拉王興,而邵儀不等屏兒上前,就已經掙脫了王興的摟抱,說道:“王兄,小弟有急事先走了,后會有期,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