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歷城縣知縣于良臣卻在此任上已經三年了,能干這么長時間的附廓知縣,可見水平不一般。
……
王興把和錢士完議定的賑饑條陳寫成折子,派錦衣衛送回京城,暗訪的人也都派下去了,想了想閑著也是閑著,就叫上李忠,想去看看濟南城里賑饑的情況。
因在吳橋發生過遇刺事件,李忠對這次出行非常小心。兩人喬裝改扮,王興扮作書生,李忠自己則扮成管家,洪林、潘九扮作長隨在明,黃浩和十幾名錦衣衛散布各處在暗,李忠覺得這樣安排應該問題不大了,就和王興、洪林、潘九一行四人,溜溜達達往千佛山腳下走去。
“李公公,咱可說好了,你可要少說話,否則,你那公鴨嗓子一出口,人家就知道你是個老公了。”王興邊走邊對李忠說道。
“王大人,咱家自是省得。除非不得已,咱家就當是啞子了。”李忠笑著回道。
王興說完話,猛然想起后世,“老公”一詞都是用來稱呼自己丈夫的,想來是與“老婆”一詞相對應的。不過,后來有一個專家考證說,“老公”其實不是丈夫的稱呼,其實就是太監。
但太監為什么叫“老公”呢?
“李公公,咱閑著也是無事,我問你一個問題,就當閑聊,你不許惱啊。”王興嘴角牽起,笑著對李忠說道。
“王大人,你問就行,聊天嘛,咱家怎能就惱呢?”李忠回道。
“我一直奇怪,為什么人們稱你們太監為公公呢?有什么來歷嗎?”王興問道。
“王大人,你這可是揭人傷疤,不大厚道了啊。”李忠一聽王興的問題,果然有些尷尬。
“看看,看看,我有言在先嘛,不許惱。再說,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不能說的嗎?要是真傷自尊,不說也罷。”
“也倒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們這些人,本就殘缺不全,算不得正常人了,哪還有什么自尊不自尊的?真正有自尊的人,誰會去當太監啊?”李忠有些傷感地說道。
“李公公,你知道我,我可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王興連忙解釋了一句。
“那還用說?別人面上對我們恭恭敬敬,其實內心是瞧不起我們的,就像那個老王八曹楷。而大人是真拿我們太監當人看的,咱倆接觸這么長時間,這一點我還是有感觸的。”李忠真誠地說道,這會兒,他也不“咱家”“咱家”的裝模作樣了。
確實,王興自打穿越以來,無論是對王安、李恩、崔文升、趙進朝這些大太監,還是對李進忠、王承恩、王體乾、李忠這樣的小太監,從來沒有因為人家有殘疾而從心里瞧不起,哪一個太監沒有一段辛酸史?如果不是為生活所迫,哪一個太監是心甘情愿割斷子孫根的?生活都不易,沒必要你就天生比人家高貴。
王興自問,要讓他揮刀斬斷子孫根——盡管那是個惹禍的根苗,他是死都不肯的。
“既然這樣,你就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