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學生心意已決,不用再考慮了。”果然,張大猷這小子果然順桿子就爬了上來。
王興看著張大猷,心想,這小子一開始鬧事,顯然是個不安份的主,上堂來先是自稱自贊一番,被我教訓一頓仍然不羞不躁,可見臉皮是真厚,心理夠強大。
眼看無法下臺,就要成為仕林笑話,竟然回身教訓看熱鬧的人,既捧了我,又給他自己抬了身份,夠聰明,反應夠快。
然后跪倒就磕頭拜師,沾邊賴四兩,這是把臉皮功夫和反應速度完美結合起來了,不服不行,這樣的人才要是在后世,到哪里求職也能求上。
不過,怎么覺得這小子的厚臉皮還有點可愛呢?
“能不能當我的學生,以后再說。你先起來,站到一邊。”王興沉吟著說道。
收他進芙蓉書院倒行,但也得調查清楚,這小子是什么背景,有沒有受人指使?
“謝老師!”張大猷一聽王興話里的意思,終于松了一口氣,呵呵,這一關算是過去了,要是剛才溜了,以后我就不用再在仕林混了。雖然拜師有點耍賴,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成為仕林佳話呢?
“還有沒有人覺得本帥不公?”王興見張大猷很不要臉地起身,竟然站到了自己身后,顯然是以自己的弟子自居了,真是笑不得,惱不得。
特么這小子真是賴皮啊。
“督帥大人,學生有話要說。”王興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留著八字鼠須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沖王興鞠躬作揖。
“你是何人?”王興問道。
“學生乃咸寧秀才錢敬忠。”八字須男子答道。
王興見錢敬忠黃色面皮,三角小眼,鷹勾鼻子,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心中自然不喜。
“哦,你有何話說?”王興問錢敬忠。
“督帥大人,學生聽說芙蓉書院建各種樓舍耗銀十幾萬兩,不知此事確否?”錢敬忠問道。
王興心中一凜,這小子盯上了書院建設,是來找茬的?
“確實。”王興簡短地答道。
“學生還聽說,焦老先生、龍峰先生以及各位先生的薪資都在每月三百兩之上,不知此事確否?”錢敬忠又問。
“確實。”王興答道。
“督帥大人,書院的學生學費、食宿費全免,一年下來大概用銀也得數千兩,而且還聽說焦老先生帶來了兩千冊藏書,大概索取銀兩也不會低于十萬兩。如此算起來,芙蓉書院距今已經花費數十萬兩,不知對不對?”錢敬忠又問道。
“呵呵,看來你做的功課很細嘛。其它都對,就是對焦老先生的藏書價值估算還稍低了一些。”王興笑呵呵地說道。
“既如此,學生就想代西安百姓問一句了。”錢敬忠說到這里,轉過身,大聲說道:“我陜西百姓嗷嗷待哺,西安也是流民遍地,很多人難求一飽。督帥大人作為川陜總督,不思惜民之苦,解決百姓溫飽,反而大興土木,蓋什么書院,招什么學生,難道不是利欲熏心、中飽私囊?錢某雖是一文弱書生,即使血濺階下,今日也要揭穿你的偽善面目!”
錢敬忠大聲疾呼,老鼠胡子一翹一翹的,神情激憤,慷慨激昂,還別說,頗有鼓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