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后的第二年,許哲在宜家置業連續拿了三個銷冠,而大學時與許哲交好的室友彭年在工作上卻不盡人意,一起吃飯時彭年向許哲訴起苦水,兩人像在大學時一樣談人生,談理想,談思辨,談哲學,只是這一次彭年的迷惑和茫然出奇的多,許哲便給他講起《史記》中的留侯世家。
“良嘗學禮淮陽。東見滄海君。得力士,為鐵錘重百二十斤。秦皇帝東游,良與客狙擊秦皇帝博浪沙中,誤中副車。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求賊甚急,為張良故也。良乃更名姓,亡匿下邳。良嘗間從容步游下邳汜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墮其履圯下,顧謂良曰‘孺子,下取履’......”,
“許哲,這是中學課本上的課文,我都能倒著背,忽然講這個干嘛?”,
彭年揉了揉額頭。
許哲道:“課本上的教文都是精挑細選,經得起咀嚼,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東西,會背的人也未必就能品出其中的三味來,《史記》中的這一篇很重要,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那你繼續說”,
“我要說的都在接下來的文字里,張良取履,父以足授,去里所,復返,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與我會此',良因怪之,跪曰‘諾’,但,你還記得張良與黃石公第一次會面的結果嗎?”,
彭年道:“五日平明,良往,父已現在,怒曰:‘與老人期,后,何也?’,去,曰:‘后五日早會’”,
“那第二次會面的結果呢?”,
彭年接口道:“五日雞鳴,良往,父又先在,復怒曰:‘后,何也?’,去,曰:‘后五日復早來’”,
“那第三次會面的結果?”,
彭年道:“五日,良夜未半往。有頃,父亦來,喜曰:‘當如是’,出一編書,曰:‘讀此則為王者師矣......”,
“對,就這里”,許哲打斷他道:“第三次,也是真正改變了張良一生的一次,為什么這次的結果與前兩次完全不同?”,
彭年道:“不過是早到了而已”,
許哲搖了搖頭:“說簡單是這么簡單,但往深了講遠不止如此,第三次會面,良夜未半往,注意這三個字,夜未半,夜未半是第幾日?”,
“恩...第四日......”,
“黃石公約定的是第幾日?”,
“第五日”,
“沒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張良已立于不敗之地,雖然只提前了半夜,但這半夜使他立于規則之外,事,做絕了,計,算盡了,做一件事,算到百分之九十九仍有可能失敗,所以要算的百分之百,算到算無可算,謀到謀無可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