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有些嚴肅的站在草地上,蘇可可給他想了許多站姿,雙手插兜的、背著手的、一手擎著領帶的...但這些姿勢許哲都覺得別扭,最后還是許哲做了主張,自己盤膝坐在她斜對面的草地上,可可也覺得這樣最合適,便拿起筆在紙上沙沙畫起來。
畫好細細的十字線和輪廓,冷峻的眉眼和堅挺的鼻梁在筆尖下緩緩延展,棱角分明的臉孔也變得清晰起來,再補上他精神的短發和額前的一點劉海許哲的樣貌就在紙上映出來了。
額頭,眉眼,鼻尖,唇角...浸潤過細節后每一分每一寸都與真人無差,她還特意修飾了他的眉毛和瞳孔,使得畫上的人比本人多了一些柔和,但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這幅畫差了什么,好像...差了很重要的東西......
“可可,好了嗎?”,
許哲素來有定性,但就這么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保持近一個小時還是有些累了。
可可點頭道:“嗯,好了”,
許哲站起身揉了揉退,就在這時蘇可可忽然有了靈感,道:“許哲,你轉過身去”,
“啊?”,
“只要轉身就好啦”,
“好吧......”,
剛站起身的許哲只好轉過身漫無目的的看著坡下的宿舍樓,這一次蘇可可卻畫的很快,沒有畫輔助線,也沒有什么潤色,只是輕快的勾勒出這里的地形和他的背影以及山坡下的建筑物,沒有過多的在細節上雕琢,但畫出來的效果卻出乎意料。
“鉛筆畫的意境......”,
可可托著腮看著面前的那幅背影圖,眼中既有對藝術的純真喜愛也有別樣的溫柔。
“好了,許哲”,
她取下夾子,卷起那幅勾勒模糊卻極具意境的圖畫,待許哲看的時候便只能看到前一張的素描圖了。
“還真像......”,
許哲看著她給自己畫的素描圖畫,因為不懂畫畫的技巧,他覺得畫的很像就是自己能給出的最好的稱贊了。
“天也黑了,今天一直在寫生嗎?”,
可可道:“最后一節是寫生課,心血來潮,就叫你到這里來了,許哲,你看下面”,
許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坡下,這個地方居高臨下,下方的視野開闊,宿舍,教學樓和食堂可盡收眼底,此時黃昏已過,黑夜剛剛掩蓋下來,各個建筑和各條道路都亮起了等,往來的學生和車輛及遠處的商業街在這坡下勾勒成了一副萬家燈火。
許哲的眼中倒映出了些許燈火。
“你和我說的欲壑難填,我還記得,雖然不能說感同身受,但我應該...有一點理解,人都有鉆牛角尖的時候,要是沒人開解,或許真就走不出來了,許哲...你是個孤僻陰郁的人,雖然好像什么都懂,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更加容易迷失在自己的負面情緒里呢,你需要一個開闊,安靜而又美好的地方,就像這里”,
坡上已一片昏暗,寫生的美術生們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許哲偏過頭看見可可平和而溫柔的眼波,心弦仿佛被輕輕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