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真的腳步越來越快,渾身的氣息也在不斷的攀升,背后的羅漢法相隨著他每一步的落定而越發的清晰,待到其中形象漸漸與真人一般無二之時,渡真終于悍然出手!
周身旋轉的佛珠在剎那間直接組成了一個佛陀的形象,金光四射閃耀,乍一看就像是真正的佛陀降世,威嚴的朝著普度慈航打去。
渡真的這一招氣勢驚人,幾乎剛一起手便引起了普度慈航的注意,它回頭望了一眼渡真,深紅色的蟲眼中驀然爆發出無窮殺意。
原來是你這個老和尚!
本想進城釋放了妖神大人之后,再與這個老禿驢算賬,可是有句話叫做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渡真對它來說有鎮壓之仇,要不是妖神相助,它恐怕這一輩子都要在那十八浮屠的佛塔中度過了,今日忽然再見面,那一定不能輕易的饒過他!
當下它就正的舍棄了周遭氣血強壯的官兵血食,巨大堅硬的蟲尾一擺,啪啪的不知抽碎了多少個活生生的人。
粘稠爆開的血跡,就像是潑墨山水畫似得,在長長的街道上留下一片又一片觸目驚心的痕跡。
與此同時,白云與燕赤霞也剛剛擺脫了悍不畏死的蟲潮,齊齊來到了渡真的身邊,對著氣勢洶洶猶如癲狂的大蜈蚣,使出了生平最得意的招數,蜈蚣嗜血的蟲眼中渾然無懼,冷冷盯著三人正前方面色無悲無喜,幾乎與身后羅漢法相合一的渡真,龐大的妖身在半空中不可思議的劃出了音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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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府司的高手開始護持著重傷的林海后撤,梁大人一手死死捂著他腹間那道駭人的血洞,感受這那股溫熱不斷的從中涌出,心情不斷的往下沉。
常人如果受了這么重的傷勢,十有**當場倒斃,林海能撐到現在不死,已經是因為修為高深的緣故,就算有良醫妙手治療,能不能成活還在兩說。
“林兄弟,一定要撐住啊,渡真長老出手了,什么妖魔鬼怪降不住啊?我可告訴你,你可得頂住了,要不然長老回來見你不好,一定饒不了老哥我!”
梁大人邊跑邊從身上撕下來一截官袍,死死堵在他不斷涌血的傷口上,他見林海面色蒼白如紙,冷汗琳琳卻仍然在簡易擔架上頻頻的回頭向后,去看那塵煙激蕩的斗法之地,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酸。
“梁老哥……我們怕是要守不住了,盡快吩咐百姓逃命吧!”
“胡說什么?這么多法力高強的大師在這兒,堂堂幽州城又怎么會……”
話音未落,白云忽然全身金身破碎的直接撞穿了城門,直接被爭先恐后的蟲潮淹沒。
梁大人一時語滯,狠狠的錘了下大腿沒有說話。
三個對戰普度慈航的高手中,白云本來境界不低,比之渡真還要高出一線,可是上回他隨林海修行大乘佛法而遭到了別人的算計,境界暴跌之下反而是最先出局的那一個。
同樣是修行中人,并且還與那大蜈蚣掰過手腕的林海,自然是最能夠理智權衡雙方實力對比,故而那白云被打的撞出城墻大門的場景,不用去看也能在心里清楚個大概。
林海仰躺在擔架上長嘆了口氣,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眼前發黑,金星直冒,好像隨時都有暈過去的趨勢。
一直在觀察林海狀態的梁大人,生怕他就這么過去了,一見不對連忙叫道:
“林兄弟,這會兒你可不能犯迷糊啊!老哥知道你受傷不輕,可是你千萬不能睡啊,最起碼,最起碼你也得撐著回到家里,叫老爺子見一面吧?!”
梁大人連日來的忙忙碌碌,生生死死好像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堂堂七尺高的漢子抬頭看了一圈約摸少了有三分之一的兄弟們,雙眼通紅,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這該死的世道,怎么就是不叫人好好活下去呢?!”
林海只覺得耳邊聲音漸淡,好像有雙手蒙住了自己的耳朵,無論是遠方氣機交鳴,妖身翻落的地動山搖,還是梁大人那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遠在天邊的斥罵,都開始有了一種不真切。
普度慈航的貫穿傷遠比林海想象的還要嚴重,加上上一次在和五通交手的創傷未愈,這一次他就是想要收縮肌肉,閉鎖血管的辦法來止血,收效也不大了。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林海感覺到自身上至少有七八只手在摸索,睜開眼睛正是老爹林清和,還有南綺容以及小安那一雙雙擔憂通紅的眼睛。
“兒啊,梁大人已經把事情給為父講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這就舉家到外面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