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樓恍若未見,繼續問:“布姑娘,請問,你的師父是月無影嗎?”雖然對方剛才試劍時已經否定過這個問題,但胖子依然不死心。
“月無影,他不是我的師傅,但是我一生所學,確實是他所授。”
傅天樓又問:“那么,他現在哪里?”胖子又解釋道,“我剛才提過,他是我的師父,我已經有六年沒有見過他了!”
“他,不在了!”
“不在?!”胖子心里一抖,盡管有所猜測,但依然難以置信,“布姑娘,請你,能否……說清楚些?”
“他的尸骸已化作灰燼,是我親自帶回黒堡的!”,布谷鳥話語很平靜,一如生死橋邊那冰冷的神情,見慣了生死,淡漠了人情。
傅天樓的心臟被狠狠地揪成了一團,他幾近窒息,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不去看面前的女子:
“那,總督大人……也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郭統領呢?”
“我不知道,三個月前,我見過他最后一面!”布谷鳥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他告訴我,如果三個月內還沒有他的消息,便帶著寶兒來找你,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北疆。直到寶兒長大,一步也不要離開!”
書房內死一般地沉寂,只剩下胖子壓抑的喘息聲,他忽然將手中的劍重重貫入地面冰冷的石板,轉身憤怒道:“此前,我們已經見過兩次面,為什么你從未提起?”
布谷鳥皺起了眉頭。
傅天樓豁然醒悟:師傅和總督大人六年前已經加入了游獵者,那是另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就算他們在游獵者中地位再高,也終究是割裂了過去,誓言用余生抵擋永夜、守護大陸的宣誓者。
無論他們生死安危,都是游獵者的秘密,如果布谷鳥泄露了消息,就會被視為背叛者,會給她和她的孩子帶來極大的威脅。
而那時,她應該還沒有決定離開。
傅天樓歉然道:“對不起,他們是我的親人——!”
布谷鳥:“我可以理解,你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她眉間的焦慮越發明顯。
傅天樓:“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布谷鳥皺眉道:“一言難盡,這需要太多的時間來解釋。我可以答應你,在寶兒安全離開時,我會毫無保留,告訴你所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傅天樓點點頭:“最后一個問題,需要離開的,只有你和你的孩子嗎?呃,我的意思是,在死亡之地,還有其他人需要和你們一起離開嗎?譬如,你的朋友——”
布谷鳥搖搖頭:“我沒有朋友!有一點你誤會了,離開的只有我的孩子,不包括我,更沒有其他人。我此刻來到這里,便是黒堡的背叛者。背叛了游獵者,將是整個大陸的敵人,這是游獵者與整個大陸的契約。
我和你們在一起,只會引來整個大陸的追捕。寶兒,他雖然在死亡之地長大,卻從未向游獵者宣誓。
所以,游獵者就算要阻止寶兒離開,也無法動用整個大陸的力量。
至于我,會回到黒堡,接受最終的裁決。”
傅天樓自然清楚游獵者律法的變態,或許只有這樣變態的律法,才能夠維持那支始終堅守在黑暗與光明之間的超級軍團吧。
傅天樓沒有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決定不再委婉了,直接道:
“布姑娘,你只提到了自己和孩子,那么,你的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