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已微微發顫。
寒無衣沉聲道:“據我所知,這藥性并不致死,卻會令女子生出欲念,難以自己;中毒之后,便似飲酖一般,對此毒越發依戀,恐怕最后會成為行尸走肉,渾渾噩噩,如失魂魄,到時如被魔劍驅使,或成為新的劍尸。”
篝火燒得嗶剝作響,誰都不敢說話。
安生與秋蘭面面相覷,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冷凌霜緊閉雙目,飽滿的酥胸急遽起伏。
秋蘭聽得毛骨悚然,顫聲道:“那么說來,我、我們都會變成那撈什子魔劍的劍尸么?變成劍尸……會不會死?”
寒無衣面色陰沈,緩緩道:“妳若變成劍尸,為免遺害武林,老夫不得不殺妳。中此毒雖未必便死,中毒女子卻非死不可。”
秋蘭又驚又怒,哇哇大叫:“你……我們是為了救你,才中了毒,你怎么可以忘恩負義!再說,你本事這么大,我們又打不過你,你把我們都關起來就是了,又何必一定要殺人?”
寒無衣道:“妳本事低微,倒還罷了。妳二師姊武功高強,若成劍尸,絕不可留。”
秋蘭還待爭辯,忽然轉念:“我本事低微,自不須頭一個便死。且看他怎說。”
不欲觸怒劍魔,悄悄閉上小嘴。
冷凌霜吐息輕促,閉目道:“我……我不怕死。劍……劍魔前輩只管動手。”
她渾身難受已極,倚著巖壁軟軟斜坐,似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勉強說完,便不再開口,狀似暈厥。
安生忽然問:“前輩,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
寒無衣微詫:“小子好敏銳好冷靜的心思!。”
一拈長鬢,淡然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什么辦法?”
安生、秋蘭齊聲脫口。
秋蘭瞪他一眼,嗔怪之余,又覺好笑。
寒無衣說道:“要解毒需要解藥,且須在中毒未深時予以服用,此刻要制作解藥幾乎天方夜譚,不說也罷,除解藥以外,還有唯一一種方法,趁中毒未深,尋一陽氣旺盛的男子陰陽調和可解。”
秋蘭一怔,“唰”地俏臉飛紅。安生倒是臨危不亂,追問:“老前輩,此事卻何以見得?我聽長輩說過,什么陰陽調和多半都是騙人的,淫藥也是劑方合成,須以藥解,男女茍且之說不過是術士虛構,用來騙女子貞操的。”
寒無衣笑道:“你倒有見識。怎么,無雙城除了打鐵,也教弟子做淫藥么?”
安生黑黝黝的臉一紅,嚅囁道:“這…也沒有。”
寒無衣恍然道:“那是你的私學了,有心!有心了!”
安生窘得耳根發燙,兩只手都不知往哪兒擺,忙往膝間一夾,低頭道:“弟子…弟子不敢。”
秋蘭見他縮得小猴兒也似,大感痛快,“咭”的一聲笑了出來,想起這事關乎羞恥,似不是女孩子該笑的時候,雪嫩的蘋果小臉脹得通紅;一想到“陰陽調和”四字,害羞之外,又覺得有些心癢難搔,一時間頗感好奇。
寒無衣干咳幾聲,正色道:“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淫藥若非催情,便是使女子失去抵抗之力,須以藥解,別無其它;普天之下也沒有以陰陽調和治病的事,道家所傳房中秘術,須得身心健康時,方能修練。除此之外,通通是江湖郎中拐騙無知女子的劣術。
“附骨媚香”的配方無從得知,但古典藥籍里確實有陰陽調和的解救說法,或可一試。”
心劍宮的門人除了武功之外,還須兼通醫卜星象、機關土木等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