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齡與松樂萱相若,臉蛋尖長,一雙細細的淚眼生得十分婉約,肌膚剔瑩,似能看透骨骼一般微帶透明。總算兩頰有些許紅暈,否則根本不像活生生的人。
女郎一襲緊身的黑衣勁裝,身段窈窕,鳳目尖頷的長相本該是楚楚可憐,但卻是冷若冰霜,襯與她白刀似的鋒銳逼人,隨之而出的五名少女或有容色更艷、身段更豐滿嬌媚的,卻都壓不住她那冰鋒般的冷冽,頓形失色。
陽頂天一雙虎目牢牢黏在黑衣女郎身上,喃喃說道∶“這位是今年進獻的寶貝?叫什么名字?”
蒲靜芙從容笑道∶“不是這一位,是后頭抬上來的珍寶。她是我貼身的羅網護衛,無姓,名阿蘿,阿蘿還不見過主人。”
名喚“阿蘿”的妙齡女郎一躬身∶“主人。”
退至一旁,仍舊是冷冰冰的,宛若細瓷假偶。陽頂天回過神來,微露失望∶“可惜了這般美人。”
蒲靜芙笑道∶“主人若是喜歡,妾身便讓阿蘿隨侍主人。”
魚詩蘭忽道∶“主人切莫中計。羅網的黑寡婦只只都有毒,男人以為是***,恰恰便是奪命窟。”
咯咯嬌笑著,笑聲不覺拔了尖尖兒,連樹間三人也都嗅出了濃濃醋意,令人牙酸。
原來羅網內部有一門內功日“黑寡婦”,本是配合“寡婦刀”一起修煉,只是修練此功的女子體內會積累特殊的劇毒,只在與男子交歡時釋放,毒死侵犯自己的男子,自身也難幸免。羅網的黑衣女郎均練有此法,萬不得已時,便以**做為武器,與敵人同歸于盡。
陽頂天控制五禽門多年,豈不覬覦蒲靜芙的絕佳身段、雍容麗色?便是有了這層顧忌,始終不敢染指,以免逼急了這名端莊嫻雅的貴婦人,犧牲自己,與他拼個同歸于盡。
經魚詩蘭提醒,他原本望著蒲靜芙的目光還有些溫黏,如今卻連對冰山美人阿蘿也提不起勁兒;蒲靜芙越是表明愿以阿蘿相贈,他越覺意興闌珊,索性轉頭打量五島獻物,果然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珍寶,也證明五禽門非虛應故事,而是一意輸誠。
陽頂天心情大好,料想要打松樂萱的主意,還須擔上許多風險,也難保鹿島諸多愚忠之士里沒有少根筋的魯莽渾人,拼著不顧大局來替靈君雪恨,算算的確不值。
松樂萱再美麗,除開做為胯下玩物的樂趣,也沒什么用處。
他不用多做什么,眼下便有大把金銀入袋,何必再冒險擠壓五禽門眾人的忠誠?除非這些寶貝是西貝貨,是蒲靜芙找來魚目混珠的,屆時再拿這名嬌滴滴的鹿島靈君揚刀立威,也還不算遲。
他瞥了紅衣少婦一眼,她正使盡渾身解數,暗送秋波,那雙水汪汪的杏眼又嬌又媚、風情萬種,幾乎已想不起當初滅她滿門時,她哭喊怨毒的模樣。
“來!拿出今年的功過簿冊來,看誰能如愿,獲得他的那枚‘仙丹……”
安生在堂外觀察許久,終于約略明白陽頂天與五禽門的關系。
那“仙丹”是控制眾人的藥物,一年一服,再參酌渡口一戰時唐承運的情況與魚詩蘭之言,仙丹所壓制的對象,似乎便是龍虎神掌的遺患。
陽頂天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五島靈君及眾高手身上種下實丹,未按時服藥會引爆,運使功力逾八成也會引爆,唐承運的情形即是后者。他為擋下陽頂天的無形刀氣,不得不催足內力,這才提早引動實丹的患癥,痛苦不堪。
五島眾人不比周芷若,可以用乾元神功壓制、甚至化解龍虎神掌的暗勁,只得靠著一年一度的賜藥來控制,從此變成陽頂天的棋子,不但任他驅策,更要獻出無數珍寶,連貴為門主的蒲靜芙,以及魚詩蘭、松樂萱等靈君,都必須忍受陽頂天的高壓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