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一名馬夫供出“曾見魚姑娘套了車”兩人趁著衙門官差還沒趕到,乒乒乓乓打爛了大堂里的幾凳古董,揚長而去。后來不知怎地,在城外遇上了還沒走遠的陽頂天,下場便如眼前所見。
羅網里負責監視城中驛館的菱組一行,只見得兩人離開,卻未見陽頂天回來,推斷驚云與龍蛇都被他順道帶去了大營,是以不曾看見。五禽門所布置的眼線,并未遠及大營,陽頂天一出越城浦,形同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唯今之計,就只有“等”而已。
魚詩蘭本想說“你那白癡女兒是怎么教的”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冷笑:“你最好祈禱你一手調教的林笑之是個膿包,一照面便斷臂失刀,給人扔進了河里。要不然,用不著我同他說什么小話,你自己掂一掂要用幾條人命,來填賊小子那個血坑。”
忽聽唐承運厲聲道:“娃兒!你說這話,與叛徒有什么兩樣!”
怪眼一睜、精光暴綻,全身殺氣迸發,緩緩站起身來。
“唐公公!”
堂后一聲輕喚,松樂萱端著煎好的湯藥掀簾而出,交給榻邊的黑衣女衛,轉頭對魚詩蘭道:“我看,你也別回去了。陽頂天所知難測,那人對誰都是冷酷無情,你留在那兒也沒個照應,實在是太危險。”
“留在這兒才危險。”
魚詩蘭蔑聲哼笑:“我勸你們別想著救人。少打什么壞主意,人還有回來的機會;莫給了人家借口,平白賠上一個女兒。”咯咯幾聲,掩口而去。
此時,守在外圍的眾多好手都堵到堂前,階下黑壓壓一片,幾十只惡狠狠的眼睛直視著豐腴白哲的葫腰麗人,一步也不讓。
魚詩蘭全無懼色,昂首蔑笑:“蒲靜芙!管好你的狗,別教他們擋路,難看死了。”
蒲靜芙霜顏覆雪,拂袖叱道:“讓她走!”
堂外眾人沉默半晌,捏緊拳頭,緩緩讓出一條路來。
“傳我號令,”
五禽門之主咬了咬牙,神色一片靜漠,朗聲清道:“從現在起,誰都不許離開此地,不許前往越城浦救人,違令者視同叛徒,五島永世難容!”
唐承運重哼一聲,怒道:“你是她媽你都不肯救,還不讓我這爺爺去?”
蒲靜芙頭也不回,冷道:“身為母親,我可以陪女兒一起死。老靈君若在陽頂天面前露臉,沒有一擊殺他的把握,我須點多少人馬婦孺與你陪葬?”
唐承運雙目圓睜,半晌都說不出話來。片刻才垂肩低頭,“砰!”
起腳踹飛了一張頗沉重的黑檀繡墩,容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