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門鶴商賈出身,精打細算,遇天大的便宜不占,委實心癢,咬牙暗道:“罷!給你個教訓嘗嘗,知我百兵堂非是無人!”
臂上運勁,自安生肘腕間突入,果然直抵中宮,無比滑順,發覺不對時已然不及,少年臂間便如一只空鞘,專為這一擊量身訂做,神劍縱銳,卻無法劈開自身的劍鞘。風門鶴手掌按上少年的胸膛,卻連絲毫勁力也吐不出,錯愕之間,對方左手食、中一指往他臂內的穴道上輕輕一彈,震得他半身酸軟,兩人倏然交錯。
在旁人眼里,是四太保上前親熱拉手,安侍衛與他把臂交握,另一只手按他背心往前一送,淡道:“四太保客氣。將軍久候多時,請。”
只風門鶴心知肚明:安生若有殺他之意,手掌一吐勁,自己絕難有幸;驚怒不過一霎,忖道:“才去了陽頂天,又來個安侍衛,鎮東將軍麾下能人異士忒多,實不容小覷。如非握有鹽漕巨利,本幫焉能立足?”
想起此番來意,笑容益發親切。安生一試之下,則是略感失望。
他在十方堂的梁柱上窺看過風門鶴,但其時乾元神功未成,看不出他的武功深淺,只記得周姑娘贊過此人“根基不壞”,直到此際,才確定一般。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書齋,案后,姑蘇城正信手翻閱卷宗,并未抬頭,只淡淡道:“坐。”
風門鶴為他辦差已久,算得上是合作愉快,知他不愛逢迎拍馬那一套,也不廢話,拱了拱手,逕行落座。
姑蘇城瞥了耿照一眼:“你也坐。”
“是。”
安生撿風門鶴對面的位子坐定,兩人隔著書案遙遙相對,但見風門鶴笑容可掬,似未把方才交手一事放心上。
“連川塢出了這么大的事,夠你忙的。”
姑蘇城垂眸叩案,輕聲道:“我已派安侍衛全權負責調查,你若有什么新線索,莫忘了照會他一聲。”
“小人理會得。”
風門鶴笑道:“為免驚擾鳳駕,小人會嚴密規范手下,說是天干物燥,不小心引了火,才醸成災禍,不會讓他們到處胡說的。”
姑蘇城點頭:“也是。雖說流言難禁,總比推波助瀾為好。”
“這是小人分內之事,不敢使將軍為難。”
“行了,我知道了,風老四。你回去罷。”
將軍低頭運筆,明顯就是送客之意。安生料不到這次會面竟如此短暫,聞言欲起,誰知風門鶴卻端坐不動,微微一笑,抱拳拱手道:“小人還有一件事,要向將軍稟報。”
“喔?”
姑蘇城柳眉一挑,神情似笑非笑。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