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節,從金復羽僅用區區兩根手指夾信的動作,亦可窺見一斑。
當金復羽面無表情地讀完最后一個字時,竟然隨手一甩,將陸庭湘的親筆信如丟廢紙般扔在桌上。
見狀,宋玉四人無不面面相覷,暗暗吃驚。
“塢主,陸庭湘在信中……說了什么?”
見金復羽遲遲不肯表態,群疑滿腹的宋玉在冷依依、丁傲、董宵兒的眼神催促下,猶豫再三,終究硬著頭皮低聲詢問。
之所以由他開口,只因在四人之中,宋玉追隨金復羽的時間最久,關系相較于其它人也更加親近一些。
其實,金復羽自鋤奸大會后一直心情欠佳,雖未表露太多情緒,但他這一路卻是寡言少語,不茍言笑,甚至對宋玉幾人的主動關心也常常置若罔聞。
能陪伴金復羽左右的,無一不是察言觀色的精明之輩,見微知著的睿智之徒。金復羽何等人物?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近日這般怏怏不樂的反常表現,可謂十幾年未曾一遇,極為罕見,又豈能不引起宋玉等人的警覺?
正因如此,宋玉、丁傲幾人私下對隨行弟子擲下嚴令,此去靜江府一路小心侍候,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閑雜人等盡量避讓,以免哪個不長眼的一不小心觸了金復羽的霉頭,令其本就陰郁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甚至連宋玉、冷依依、丁傲、董宵兒這些金復羽的親信心腹,這幾日也是踮著腳尖走路,捏著嗓子說話,凡事小心翼翼,處處再三斟酌,生怕引起金復羽的不悅。
面對宋玉四人的好奇,金復羽仍舊一言不發,自顧品茶。
宋玉深諳金復羽的脾氣秉性,知道他無意隱瞞,于是主動拿起桌上的書信,并示意丁傲、冷依依和董宵兒一同觀閱。
“看來我們預料的不錯,青城、峨眉和陸家都沒有在柳尋衣那里討到便宜。”董宵兒冷笑道,“三個見風使舵的墻頭草,用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活該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謝玄、騰三石之流,在江湖混跡多年,老奸巨猾,堪比人精,又豈會看不出陸庭湘他們的詭秘心思?只不過……”冷依依沉吟道,“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他們即使不與青城、峨眉和陸家交好,也不該得罪他們才是。”
“謝玄并沒有得罪他們,否則塢主不可能只收到陸庭湘的書信,料想……左弘軒和妙安現在還在猶豫。”丁傲一邊謹慎觀察金復羽的臉色,一邊小心揣度這封信背后的貓膩,“不是謝玄不懂體面,而是陸庭湘太過狡猾。他深知一山不容二虎,中原武林再也不可能回到南北并立的時代。無論是塢主追求的天下大志,還是柳尋衣身后的門派勾連,都決定了彼此互為絆腳石,對方的存在不僅僅是一種威脅,更是一種阻礙。因此,我們與賢王府……或者說與柳尋衣及其身后的龐大勢力之間,早晚必有一場生死大戰。惶惶危局,任何人掉以輕心,都有可能慘遭池魚之殃。任何人立場不明,都有可能淪為待宰羔羊。即使曾經不可一世的六大門派和四大世家也不例外。陸庭湘身為江南陸府的主人,當然不會滿足于若即若離的微妙關系,更不敢將家族的生死存亡置于模棱兩可的兇險處境。因此,在他確信自己攀不上柳尋衣之后,勢必渴望與我們建立牢不可破的攻守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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