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汪緒統率兵遠去,面色平靜的洛天瑾眼神陡然一變,對謝玄低聲吩咐道:“從現在開始,暗中封鎖全城,連一只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府主的意思是……”謝玄若有所思地狐疑道,“汪緒統剛剛不是真心退兵?”
“殺子之仇,又豈能這么輕易善罷甘休?”洛天瑾沉聲道,“我料汪緒統剛剛之所以妥協,是因為他懂得審時度勢,知道今日不能與我硬碰硬。如果剛才鬧翻了,他非但報不了仇,說不定還會搭上自己的老命。但如果我是他,回去后定會立即上書蒙古朝廷,召集大軍兵臨洛陽城。汪緒統沒那么簡單,他不打則已,要打便要打的我們毫無還手之力,所以我不可不防。”
“嘶!”聞言,謝玄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應道,“我這就派人去日夜監視將軍府,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那便……”謝玄的話并未說完,似乎在等待洛天瑾給他下令。但見洛天瑾眼中寒光一閃,謝玄即刻心領神會,神色肅穆地緩緩點了點頭。
片刻后,江一葦突然問道:“府主,你向汪緒統討要三天時間。這三天難道真是為了調查汪清術的死因?還是……另有所指?”
洛天瑾眉頭一挑,諱莫如深地反問道:“你想說什么?”
“三天時間,府主怕是在等一個人吧?”江一葦神秘地笑道,“樊虎門的程秋,三天內必到洛陽城,到時便知柳尋衣是人是鬼。若柳尋衣來歷屬實,那府主便會設法保他,但若發現柳尋衣來歷有假,那……那就可以將他交給汪緒統,借蒙古人之手除掉他。”
江一葦的話令林方大臉色驟變,忙問道:“府主,尋衣可剛剛救回凝語,我們怎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顧?若把他交給汪緒統,豈不是必死無疑?”
“他枉顧我的命令,擅自做主殺了汪清術,難道不該償命嗎?”洛天瑾話中有話地反駁道。
“這……”林方大眉頭緊鎖,吞吞吐吐地說道,“難道府主也認為是尋衣殺了汪清術?”
洛天瑾眼睛微微瞇起,慍怒道:“今天我們與將軍府已成水火之勢,兩家再想相安無事,無異于癡人說夢。我料與汪緒統之間遲早必有一場血戰。稍有不慎賢王府便會元氣大傷,甚至灰飛煙滅。究其根源,皆是因為汪清術之死。今天沒鬧僵,是因為彼此互有顧忌,汪緒統不得不忍氣吞聲,但我不相信他會一直隱忍下去。我現在氣的不是柳尋衣殺了汪清術,而是氣他枉顧我的命令,無視賢王府的生死存亡。”
“可剛剛府主對汪緒統說……真兇另有其人……”
“那不過是我的托詞罷了!”洛天瑾冷聲道,“你應該很清楚,昨夜鳳鳴樓內,能殺汪清術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柳尋衣,除了他……”
言至于此,洛天瑾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見他惱怒的目光中,悄然閃過一抹狐疑之色,沉思片刻,突然滿臉凝重地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不對!昨夜在鳳鳴樓,明明還有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為何剛才汪緒統卻只字未提?”
“府主說的是……”
“汪清術騙走語兒的誘餌,那對兒賣唱的父女……哪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