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各處的東湖幫眾,輕則鼻青臉腫,重則斷胳膊斷腿。全部被驚門弟子連轟帶打地趕回東湖幫,不得不向李老虎求助。
一時間,正座潁川城,除了東湖幫的老巢外,其他地方幾乎再也尋不到東湖幫弟子,就連每日熱鬧非凡的碼頭上,也再找不出東湖幫眾欺行霸市的身影。
被奪走一半的潘淮船商,自然回歸潘家所有,李老虎安插的親信全被驅趕。這三天與潘淮船商有著相同經歷的商號,少說也有二三十家。
東湖幫在潁川猖獗了這么多年,頭一次遭逢此劫,不少平日里被欺壓的潁川百姓,歡欣鼓舞,直呼大快人心。
更有一些東湖幫之外的勢力,好似守得云開見月明一般,早已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動,借機迅速蠶食,甚至瓜分東湖幫的地盤。
李老虎屢次三番地派人去官府,求何善出兵相助,但何善卻總以各種理由閉門謝客,對東湖幫的劫難,以及潁川城的亂局視而不見。此舉,更令李老虎心亂如麻,頓感危機四伏,晝夜難安。
……
二月初五,傍晚。東湖幫議事堂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嘈雜而凌亂。
李老虎陰沉著臉坐于首位,幫內各大管事則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坐立不安,或是左顧右盼、或是交頭接耳、或是激烈爭論、或是愁眉不語。
雖形態各異,但神色卻無不滿含焦慮,堂中的氣氛也一改往日的輕松愜意,變的壓抑無比。
“回稟幫主,西山幫老大說這幾日身體抱怨,所以不能應邀前來。”
“回稟幫主,龍頭山大當家的娘死了,龍頭山上上下下都在服喪,所以也不能前來。”
“回稟幫主,萬源鹽鋪的掌柜閉門不見,無論我如何敲門都無人應答……”
“幫主,碼頭上那些船商聯合起來,都不再給咱們交份子。兄弟們前去要賬,他們說不交錢還沒麻煩,交了錢反而要遭殃,甚至還有人打了咱們兄弟幾個耳光……”
“幫主,今天又有一百二十三個兄弟偷偷跑了,加上之前偷跑的人,咱們在三天里已接連損失了近三百人。再這樣下去,莫說搶回地盤,就連咱們的老巢只怕都快保不住了……”
一個個壞消息紛至沓來,絡繹不絕。
李老虎臉色鐵青,怒斥道:“夠了!夠了!這些王八蛋,以前沒事的時候都巴結著老子,與我稱兄道弟。現在見老子有難,便都像躲著瘟神一樣躲著老子,更有甚者還他媽落井下石,恨不能推我去死。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哼!潘初八、柳尋衣,他們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還真當我怕你們不成?”
“幫主,劉三回來了!”
伴隨著一道興奮的呼喊聲,但見兩個小廝架著氣喘吁吁的劉三,一路小跑進議事堂。
一見劉三,堂中頓時安靜下來,眾人滿含熱切的目光,早已不約而同地投在他身上。
“劉三,怎么樣?”李老虎迅速起身,兩步沖到劉三面前,急聲問道,“銀子送去了?”
“送……送去了……”劉三連喝了幾大碗清水,這才稍稍舒緩幾分,趕忙回道,“回稟幫主,十萬兩銀子,一個子兒不少,都送去了。”
“何善收了沒有?”李老虎又問。
“收了!”劉三拼命點頭道,可還不等李老虎開口,便又補充道,“收是收了,可結果還是跟前幾次一樣,收了錢后,就把我打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