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用食指緊貼著傷口內側,緩緩向外摸索著,道:“傷口呈梯狀遞進,層次分明,并非一氣呵成,內壁也不圓滑,因此也不是流星錐。”
“那殺死唐乾師兄的兵刃又是什么?總不會是被人用手指插死的吧?”有唐門弟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柳尋衣站在人群之后,眉頭深鎖,苦思不語。他目光癡癡地注視著房間內四敞大開的窗戶,窗外陽光明媚,清風徐徐,柳尋衣則看的出神。
“不像。”唐仞又道,“更何況,能有這般指力的,無疑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殺唐乾簡直易如反掌,又豈會給他拔劍的機會?”
言盡于此,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尸體旁,橫在血泊中的那把已經出鞘的寶劍。
“兇器會是什么呢?”
陳雍用手輕輕搓著下巴,轉而看向柳尋衣,卻見柳尋衣眼中精光閃爍,似是若有所思。
突然,柳尋衣眼中精光一閃,緊接著一抹濃濃的震驚之色瞬間涌上他的臉龐。
“柳兄,難道你……”
“峨眉派的人在哪?”
不等陳雍把話說完,房間內的唐仞卻突然傳出一聲怒喝,轉而他邁著流星大步迅速沖出房間,嚇的看熱鬧的眾人紛紛躲避。
“房主,難道是峨眉派的人殺了唐乾師兄?”
“自己看!”
臉色鐵青的唐仞猛地伸手,攤開的掌心中,赫然是一顆沾染著血跡的念珠,正是佛教弟子佩戴的珠串上的一顆。
柳尋衣望著怒不可遏的唐仞,似是自言自語般幽幽地說道:“非但如此,而且唐乾的兩道致命傷口,也是……峨眉刺造成的。”
“什么?”
此言一出,許衡、湯聰等人紛紛面露錯愕之意,陳雍更是連連搖頭道:“不會的!峨眉派眾師姐皆是吃齋念佛,積德行善之人,又豈會……”
陳雍曾與峨眉派弟子惠英,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因此時至今日,他仍會下意識地將峨眉派視為自己妻子的娘家。
“那群尼姑在哪?”
唐仞又是一聲怒吼,話音未落,他已陡然飛身而起,徑自從三樓走廊躍至一樓大堂,出手將滿眼驚恐的客棧伙計拽至身前,冷聲質問道:“昨夜那群尼姑呢?”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面對兇神惡煞的唐仞,伙計嚇的臉色煞白,隨之褲襠一熱,竟被嚇尿了褲子。他一邊求饒,一邊倉惶解釋道:“那些尼姑一大早就已經走了……和幾個大爺一起走的……”
“幾個大爺?”唐仞轉而環顧四周,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青城派的胥準一伙?”
“小的不知道……”
“滾開!”
唐仞一把將伙計推出數米開外,轉而朝樓上高聲招呼道:“唐門弟子,抬上唐乾的尸體,隨我趕赴桃花塢,找峨眉派那群尼姑血債血償!”
“是!”
唐門弟子們齊聲答應,轉而拎起寶劍,卸下客棧的一塊門板,合力抬著唐乾的尸體,氣勢洶洶地朝客棧外走去。
“唐房主且慢,我湘西騰族愿與你一同前往!”
騰琴兒急忙開口,隨后率領一眾騰族子弟,緊跟著唐仞離開了客棧。
轉眼間,人滿為患的辰福客棧已走空一大半。
三樓,柳尋衣凝視著空無一人的客房,以及地上的一灘血跡,下意識地朝房內走去。
“柳兄,要出大事了。”陳雍催促道,“咱們也應速速趕去西郊的桃花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