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翌日清晨。
“啊!師兄!師兄……”
“來人!快來人啊!”
天光初亮,柳尋衣猛然被門外一陣劇烈的吵鬧聲驚醒。透過門窗,他依稀能聽到一陣陣悲痛的哭喊聲,以及憤怒的咒罵聲。突如其來的嘈雜,令柳尋衣倍感疑惑。
“砰、砰砰。”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柳尋衣的思緒,不等他開口應答,門外已傳來許衡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門主,出事了。”
柳尋衣精神一怔,迅捷地翻身而起,一個箭步沖至門前,開門問道:“何事?”
房門一開,慟哭聲和叫罵聲,以及七嘴八舌的喧囂陡然變的清晰起來。
“昨夜有人死了。”許衡快速說道,“而且是被人殺死的。”
“什么?”柳尋衣大驚失色,忙問道,“誰死了?”
“唐乾。”許衡答道,“就是昨夜與慧春唇槍舌戰的那個唐門弟子。”
許衡話一出口,柳尋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怎么會這樣?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嗎?”
許衡滿臉迷茫地搖了搖頭,轉而拽住柳尋衣的胳膊,道:“陳門主和洵溱姑娘已去一探究竟,你快隨我來。”
說罷,許衡不由分說地拽著柳尋衣,快步朝三樓走去。
一路上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柳尋衣在許衡的帶領下,躋身來到三樓一間客房前。
此刻,房外的走廊中已經擠滿了人,其中以唐門弟子居多,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住客,圍在四周看熱鬧。
“柳兄,昨夜睡的如何?”陳雍站在人群中,主動與柳尋衣打起招呼。
“還好。”柳尋衣點頭道,轉而目光一動,反問道,“陳兄為何這么問?”
陳雍苦笑道:“我只是好奇,昨夜客棧里住了這么多高手,為何竟無一人察覺到這里的動靜,難道柳兄不覺得奇怪嗎?難道我們都被人迷昏了不成?”
不等柳尋衣面露古怪之色,陳雍突然揮手朝房間內一指,道:“你看!”
此刻,房間內正圍著幾名唐門弟子,一個個面色悲痛,或掩面而泣,或低聲咒罵。
房間內的桌椅板凳東倒西歪,亂成一團,顯然昨夜這里曾經歷過一場甚為激烈的打斗。
地上躺著唐乾**的尸體,血流滿地,已有些許干涸的跡象,令人作嘔的血水在唐門弟子腳下的縫隙間,緩緩流淌著。
唐仞俯身蹲在尸體旁,在兩名唐門弟子的協助下,正細細查探著唐乾的死因。
“房主,唐乾師兄是如何死的?”一名唐門弟子急聲問道。
唐仞面沉似水,目光陰寒,伸手反復觸摸著唐乾胸口上,兩個深不見底的血窟窿,冷冷地說道:“被利器貫穿胸口,一擊搗碎心臟,一擊扎穿肺葉。出手狠戾,未有遲疑,兩招皆是一氣呵成,令唐乾當場斃命。”
唐仞的話如重錘一般,狠狠敲打在眾人的心底。
“那……閣下可否能看出,他究竟是被何種武器所傷?”站在門外的洵溱,好奇地追問道,“是刀?還是劍?”
聞聽此言,眾人的目光再度投向唐仞。
唐仞一邊摸索著傷口,一邊幽幽地說道:“并非刀劍所傷,這兩處傷口皆是外寬內窄,呈倒錐狀。”
“并非刀劍?”騰琴兒揣測道,“難道是達摩杵?或者流星錐?亦或是……蛇形槍?”
唐仞將一根手指緩緩順著傷口插入尸體中,遲疑片刻,搖頭道:“傷口雖深,但卻并未完全貫穿唐乾的身體,應該不是達摩杵或蛇形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