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秦苦將“西遼”二字說出口,耶律欽嚇的臉色一變,趕忙阻攔:“此地人多眼雜,不比當初在賢王府,望秦府主慎言!”
“唉!”洵溱嘆道,“事情鬧到這步田地,我們回去后不知該如何向少秦王交代……”
“砰!”
突然,阿保魯一拳砸在桌上。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心有不忿,此時他竟臉色漲紅,滿眼憤懣,沉聲道:“只恨洛天瑾沽名釣譽,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若不是他對柳尋衣一再縱容,何至淪落到這步田地?如今,他不僅僅害死自己,更連累我們,連累少秦王,簡直可恨可惡!”
“住口!”洵溱擔心阿保魯酒后失言,故而面色一沉,斥責道,“木已成舟,諸多抱怨又有何用?再者,洛天瑾已死,而我們……至少還活著。”
“嘿嘿,你們腳底抹油的功夫倒是厲害。”秦苦戲謔道,“早早發現苗頭不對,趁亂逃出洛陽城。如若不然,你們的下場未必比洛天瑾幸運。不過歸根到底,洛天瑾只是你們在中原找的一個盟友罷了,并非不可取代。他雖一命嗚呼,但你們可以另擇新人,又何必急著回去請罪?”
“新人?秦府主莫非在說你自己?”耶律欽死死盯著秦苦,小心試探道。
“不不不!”秦苦連連擺手,“秦某小富即安,既沒野心也沒抱負,因此對你們的大事毫無興趣。我說的新人是……剛剛上任的武林盟主。”
“清風?”洵溱哼笑道,“此人大偽似真,大奸似忠,我們實在信不過這只老狐貍。我甚至懷疑……洛天瑾的死與他有關。”
“什么?”秦苦眼神一變,趕忙追問,“此話怎講?”
“試想,凌瀟瀟只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從混亂的局面中全身而退?又如何輕而易舉地把持賢王府大權?若說她背后無人撐腰,我寧死不信。”
“有道理!”秦苦若有所思,連連點頭。
“其實,本王早已看出此女是蛇蝎毒婦。”耶律欽冷笑道,“秦府主有所不知,在賢王府內,凌瀟瀟是為數不多知道我們和洛天瑾之間秘密的人,甚至連柳尋衣,對此也是一無所知。因此,趙元突然態度大轉,從招安變成剿賊,定然是凌瀟瀟從中作梗。”
“非但如此,不久前有人將我們的身份泄漏給蒙古人。以至此去西域,途徑各個關隘要塞皆張貼著緝拿我們的告示,我們萬不得已才喬裝改扮。”洵溱無奈道,“我懷疑,向蒙古人泄密,想置我們于死地的人,也是凌瀟瀟。這對父女行事如此卑鄙,又讓我們如何相信?”
秦苦緩緩點頭,面露沉思,突然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問道:“想必……這才是你們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聞言,洵溱和耶律欽不禁對視一眼,臉上皆是一抹凝重之意。
“不錯!駐守西京一帶的蒙古將軍名叫隋佐,他曾在華山吃過“易容術”的虧,故而對東來西往的過客把關極嚴,聽說他在各大關隘前皆擺放著一盆清水,凡來往之人必須將臉洗上三遍,恨不能搓下一層皮,如此方才放行。我們若想蒙混過關,恐怕難如登天……”
“等等!”秦苦眼神一動,打斷道,“你們怎知隋佐在華山吃過‘易容術’的虧?如果我沒有記錯,你二人……當時應在靜江府偷襲金劍塢,未曾去過華山。”
“這……”被秦苦當面質問,耶律欽不禁面露忐忑。
“我們雖未去過華山,卻并不代表華山上沒有我們的人。”洵溱諱莫如深道,“少秦王的手段,遠比秦府主想象的還要厲害。”
秦苦深知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麻煩,為免惹禍上身,故而不再刨根問底,憨笑道:“直說吧!你們想讓我做什么?”
“河西秦氏在西北耕耘多年,財雄勢大,耳目眾多,因此我們希望……”言至于此,洵溱的語氣稍稍一滯,見秦苦耐心聆聽,方才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心思和盤托出,“希望秦府主能念在大家相識一場的情分上,幫我們順利出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