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五月二十七,凌晨。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蔚州客棧的寧靜瞬間打破。
然而,夜深人靜的蔚州客棧早已鼾聲四起,故而面對沉悶的敲門聲久久未作回音。
“砰砰砰!”
門外的人仍不死心,沉寂片刻,再度叩響大門。只不過,這一次叩門的力道比剛剛加重許多,似乎夾雜著些許焦急之意。
“誰呀?”漸漸地,客棧內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被吵醒的伙計扯著慵懶尖細的嗓音,語氣不耐地連聲抱怨,“三更半夜,是誰在外邊‘報喪’?”
“吱!”
話音未落,客棧大門已被人緩緩拽開一道縫隙,一名披頭散發,睡眼惺忪的伙計手里舉著燭臺,氣沖沖地朝門外望去。
此時,蔚州城的街道上漆黑一片,空空蕩蕩。而客棧門前站著幾名持刀帶劍,風塵仆仆的不速之客,與四周的景象顯的格格不入。
“你們……”伙計見對方人多勢眾,又帶著兵刃,故而溜到嘴邊的臟話被他生生咽回腹中,只用目光上下打量著這群人,問道,“三更半夜,幾位有何貴干?”
“伙計,我們要住店。”
伴隨著一聲應答,為首之人緩緩摘下戴在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端莊而剛毅的臉龐。
此人,正是蘇禾。
站在蘇禾身后的分別是馮天霸、悟禪和黎海棠,再后面則是喬裝改扮過的柳尋衣和趙馨。
此刻,趙馨似乎身體抱恙,被柳尋衣小心攙扶著。面色蒼白,神情萎靡的她,一副奄奄一息,搖搖欲墜的虛弱模樣。
實則,為避免節外生枝,柳尋衣一行一連數日晝伏夜出,倉皇趕路。趙馨乃金枝玉葉,身子嬌弱,實在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折騰,狀態每況愈下,如今已抱病在身。
“住店?”伙計一愣,再度朝幾人打量一番,遲疑道,“看幾位神色匆匆,形跡可疑,莫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們是小本生意,不想招惹麻煩……”
“胡說八道!”馮天霸斥道,“哪條律法規定半夜不許投宿?廢話少說,快讓我們進去。”
“放心,該給的房錢我們一文也不會少。”蘇禾見伙計欲與馮天霸爭論,趕忙出面圓場,同時將一錠銀子遞到伙計面前,“深夜打擾,是我們的不是,剩下的錢權當請小兄弟喝酒。”
聞言,伙計將信將疑地接過銀子,稍稍掂量幾下,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罷了!來者是客,幾位里面請!”
伙計將銀子塞入懷中,而后將柳尋衣一行讓進客棧,并送他們上樓歇息。
“砰、砰砰!”
當一切安排妥當,滿心竊喜的伙計攥著銀子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大門外卻再度傳來一陣敲門聲。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半夜的一個接一個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雖然滿口抱怨,但伙計剛剛才拿到蘇禾的好處,故而心中對門外的人再度升起一絲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