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不必客氣,你們隨渾小子去吧!”未等潘雨音幾人謙讓,賽罕已催促巴音準備酒肉,淡笑道,“漠北不比中原,吃喝沒有那么多門道,倘若招待不周,萬望恕罪!”
“既然前輩開口,你們自當卻之不恭,去吧!”
在柳尋衣的眼神示意下,黎海棠、潘雨音、馮天霸、悟禪相視一眼,從而跟著巴音朝遠處走去。
“前輩,我大哥他……”
“蘇禾不在這里。”賽罕引著柳尋衣鉆入蒙古包,不急不緩地解釋道,“今日下午我們陪他去‘那達慕’會場,出來以后便分道揚鑣。”
“什么?”柳尋衣大吃一驚,眼神愈發慌亂。
“坐!坐下慢慢說!”賽罕為柳尋衣斟倒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安撫道,“你有傷在身,今夜不喝酒,只喝茶。”
“多謝前輩!”柳尋衣匆忙接過奶茶,心急如焚地追問,“我大哥去哪兒了?”
“不知道。”賽罕苦笑道,“也許回赤風嶺,也許回家,也許……去別的地方。”
“這……”柳尋衣千頭萬緒,心亂如麻,一時間竟不知從何問起。
“蘇禾在臨行前讓我轉告你,他一切如常,你不必替他擔心。”賽罕滿眼欣慰地望著心不在焉的柳尋衣,感慨道,“蘇禾在離開前信誓旦旦地說,三日內你一定來這里找他。沒想到根本用不了三日,才三個時辰你便來了。”
“前輩,大哥他……為何要走?”
“在‘那達慕’大會上,他當著幾乎所有蒙古權貴的面,親口承認自己敗給你。堂堂‘漠北第一快刀’,竟敗給一個在草原一文不名的漢人,這種事……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承認。自此,蘇禾在漠北名聲掃地,在大汗與王爺心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他自己不走……難道等人轟他走?”
“這……”柳尋衣糾結道,“既是比武,自是有輸有贏,豈能因為落敗而遭受千夫所指?”
“別人可以敗,蘇禾卻不能敗,尤其是敗給一個年紀比他更小的漢人。”賽罕嘆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禾代表的早已不是他自己,而是草原青壯一代的翹楚與楷模。像他這樣的人,背負的是整個草原的榮辱,甚至關乎草原未來一代人的興衰,焉能有敗績?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親口認輸。你可知,蘇禾今日言敗,也許明日蒙古后繼無人的流言蜚語便會不脛而走,傳的天下皆知,鬧的沸沸揚揚。”
“這……”直至此刻,柳尋衣才真正意識到此事為蘇禾帶來的影響何其巨大。
“不過你可以放心,大汗與王爺雖然對蘇禾心有不滿,但絕不會刁難他,更不會派人追殺他。”賽罕胸有成竹地說道,“蘇禾畢竟是草原驕子,更是功臣之后,大汗和王爺都是深明大義的明君賢主,持光明正道,斷不會行小人之舉。”
“有一事……我一直耿耿于懷,郁結難舒。今夜見前輩待我如此坦誠,在下實在忍不住內心的折磨,不吐不快。”猶豫再三,柳尋衣終于道出自己的心結。
“你且說來聽聽。”
“三天前,我與大哥的那場較量,最后……真是我略勝一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