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威脅最好。”凌瀟瀟對雁不歸的分析頗為認同,故而緩緩點頭,“眼下,我沒有心思理會這些閑雜人等,你們自行處置。如果雷震循規蹈矩,只是在洛陽城花天酒地,而非興妖作怪,你們大可不必睬他。此人有萬貫家財,捧捧洛陽城的生意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省的那些商賈天天向我們訴苦,伺機拖延交數。可如果你們發現雷震圖謀不軌,也不必顧念他和謝玄的交情,該怎么辦就怎么辦。若遇謝玄從中阻攔,就說……是我的意思。”
“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雁不歸見凌瀟瀟心神不寧,不禁暗暗嘆息,憤懣道,“自從天下英雄從長白山鎩羽而歸,柳尋衣仿佛人間蒸發,一連數月竟無絲毫音訊……”
“被此事害的最苦的人非爹莫屬。”提及柳尋衣,凌瀟瀟忍不住唉聲嘆氣,“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柳尋衣牽著鼻子走,令各門各派滋生不滿,怨聲載道。有些厚顏無恥之徒趁機向爹討要‘辛苦錢’,眼里全無對武林盟主的敬畏,甚至有些人在背后對爹冷嘲熱諷,妄加非議。再加上朝廷在背后不斷施壓,令爹騎虎難下,有苦難言。再者,爹有意借機試一試謝玄的忠奸,卻不料謝玄在得知柳尋衣被困的消息后,竟置若罔聞,毫無動作。流年不利,諸事不順,皆因柳尋衣而起。此子一日不除,我和爹一日不得安寧。”
雁不歸在心里快速盤算,大膽揣測:“有沒有可能……謝玄并不是內奸?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誤會他?”
“如果他不是內奸,又是什么人向少秦王告密,讓洵溱于千鈞一發之際救走柳尋衣?如果他不是內奸,為何對追殺柳尋衣的事百般敷衍,千般搪塞?”凌瀟瀟糾結道,“可如果他是內奸……又為何遲遲對柳尋衣的危險視而不見?偶爾一次、兩次躲過我們的試探也許是僥幸,可他每一次都毫無破綻,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夫人所言甚是……”
“不歸,我現在心亂如麻,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你。”凌瀟瀟伸手觸摸著銅鏡中的自己,語氣忽然變得陰狠而冷厲,“至于謝玄的忠奸……除非他親手將柳尋衣交給我,否則我永遠不會相信他。爹的意思是,如果再捉不住柳尋衣,唯有將屢屢失手的罪過推到謝玄頭上。揭露他暗通奸賊,走漏消息,以此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讓爹遠離眾矢之的,暫時得到喘息。”
“夫人是說……必要時,對謝玄寧枉勿縱?”
“是……”
“砰、砰砰!”
就在凌瀟瀟與雁不歸推心置腹之際,一陣低沉的敲門聲陡然將二人的談話打斷。
“是誰?”
“夫人,我是謝玄。”門外響起謝玄疲憊而沙啞的聲音,“有……要事求見。”
聞言,凌瀟瀟與雁不歸同時一愣。二人相視一眼,眉宇間皆浮現出一抹狐疑之色。
“謝玄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為何不請自來?”
面對凌瀟瀟的疑惑,雁不歸同樣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沉吟再三,百思不解的凌瀟瀟索性摒棄雜念,開門見山地問道:“何事?”
“謝某探聽到柳尋衣的下落,敢請……夫人定奪。”
……